裡面堆積著她成長的痕跡以及她跟父母各式各樣的合照。
在那些笑臉裡,偶爾會出沒一張笑得吊兒郎當的臉。
那是各個時期的張紀淮。
此時的這些照片間,擺滿了高低錯落的氛圍蠟燭。
有繾綣的音樂從留聲機裡勾扯著流淌出來。
蘇晚漾推門進去時,入目就是昏暗的房間裡,大片大片的玫瑰花束和床頭櫃上已經醒好的紅酒。
有一盞檯燈不合時宜的亮著。
在另一個床頭櫃上。
張紀淮躺在那側的床頭邊,正半靠著床背認真地翻閱著一本書。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來。
等對上怔在門邊的蘇晚漾的眼睛,他瞳仁深了幾下,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一些。
等蘇晚漾走進來關上門,他已經扯過被子,蓋在了腰上,又將那本書倒扣在了上面。
蘇晚漾快拘謹炸了。
心裡也沒來由的泛著一絲愈演愈烈的恐懼。
那是害怕被再次拒絕的下意識反應。
她沒敢往張紀淮那側走,而是走向了另一側床邊。
拽了拽裙襬,她又去倒酒。
等兩杯紅酒都倒好了,她這才揹著張紀淮開口說:“我,我們要不……”
“生個孩子吧”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張紀淮說:“我剛在窗邊聽到你跟媽的對話了。”
“小羊,我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媽安排的,你不必因為她的話勉強自己。”
“你剛才的表情,”他輕笑了一下,“都要嚇哭了,放心,我沒那麼禽·獸,連你都不放過。我們結婚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只是多了本證而已,我們還是我們,各自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就好。”
蘇晚漾準備遞出去的那杯紅酒,突然紅的格外刺眼。
連帶著她那隻手,都在抖。
所有經過掙扎、勸說、逼迫才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勇氣和信心此時都像是突然間變異了一樣,以卑微和委屈的形態瘋狂的反撲向了她。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很下賤。
上趕著跟張紀淮做那種事。
明明,他今天來她孃家前,才跟賀南露在賀家瘋過。
當時,也許她就在他們倆的樓下廚房裡。
正流著血忍著疼為了他的情面,給賀南露的小叔做面。
而他們,在歡愉,在顛倒,在嘶叫。
仰頭直接將那杯紅酒灌了進去。
蘇晚漾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學著像張紀淮一樣輕笑,“的確,別人用過的,我向來難以下嚥。”
“實在不行讓賀南露給你生個孩子吧,抱回來認祖歸宗,也算給你爸媽一個交代了。”
“至於我這個位置,我們可以偷偷離婚,等我媽病情徹底穩定了,你爸媽也對孩子有感情了,我們再……”
“蘇晚漾!”
張紀淮猛地打斷了蘇晚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