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漾抬頭,“什麼?”
蔡笑雅擰眉,“你什麼情況,從見到媽媽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困難了?跟媽媽說說。”
蘇晚漾強打了下精神,朝母親笑,“我沒事,我們出去等吧,航班要到了。”
蔡笑雅趕緊起身,將花束塞進蘇晚漾的懷裡,她踮著腳幫蘇晚漾整理了一下發型。
見她素面朝天的,又從包裡掏出一支口紅,用指腹在她的唇上和臉頰上淺點了幾下。
確定她的形象沒問題了,蔡笑雅這才笑道:“我的女兒,永遠是最漂亮的,配他張紀淮綽綽有餘。”
……
張紀淮是從專屬通道里出來的。
大概是臨時起意,他並沒有乘坐私人飛機,而是坐的民航。
在一群人裡挺疲憊的往外走,他一向沒有一絲褶子的襯衫此時挺皺巴的穿在他頎長的身上,西褲是白色的,上面挺明顯的有道咖啡灑過的痕跡,隨著他的走動,一晃一晃的,襯得他愈發的狼狽。
一雙桃花眼在那張天然懶蕩的臉上沒什麼情緒的看著路,他頭髮挺凌亂的聽著旁邊走著的助理袁御說著什麼,等視線隨著分流的人群落在蘇晚漾的臉上時,他先是怔了一下,緊跟著,就是不可置信的凝視細看。
等確定了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他的臉上恍然就覆上了一層欣喜的光。
單手拎著西裝外套,他顧不得形象,將擋在前面的幾個人隨意地扒拉開,他大步就往蘇晚漾所在的方向衝。
嫌腿邁得慢,他又跑了起來。
蘇晚漾正在一大·波的人群裡找張紀淮呢。
邊護著母親避開那些急匆匆的人,她邊低著頭聽母親囑咐她一會兒應該怎麼給張紀淮驚喜才能效果更好。
身體突然間被猛撞了一下。
她驚了一跳,下一秒,她的一整個後背就被緊緊地包裹進了一個略感消瘦的寬闊懷裡。
有顯得挺陌生的薄荷味兒往蘇晚漾的鼻息裡鑽,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味道怎麼不是清松味兒,等那人將臉依戀的埋進她的發頂,猛吸了口她髮間的香氣,她這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就要給他一個肘擊。
有熟悉的嗓音已經跟著傳來,蘇晚漾聽到屬於張紀淮的聲音說:“小羊,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來接我,我還以為是我熬夜太過,眼花了。”
蘇晚漾支起的手肘落了下去。
後背莫名有些抗拒的僵硬,她撞上了母親一瞬間很是欣慰曖昧的眼神。
所有想要掙扎出來的動作在這一刻都顯得那樣不正確和無力,她由著張紀淮將她的身子轉了過去,再一次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有刺手的玫瑰花束被隔在了他們中央,張紀淮根本不在意,使勁兒的收緊手臂。
蘇晚漾被迫將下巴高仰在他的肩膀上。
雙眸挺無神的望了望航站樓裡滿是白光的藝術樓頂,她垂下眼皮,無意中一掃,就撞上了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高大身影。
那是一處人很多的地方。
賀蘭缺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有不少的德國人正在圍著他,德語狂飆的在說著什麼,他明明該被人群藏起來的,可蘇晚漾就是穿過無數的肩膀手臂之間的縫隙看到了他。
隔著影影幢幢撞上了他的眼睛。
賀蘭缺的大手裡,正攥著手機。
手機螢幕是亮的,映照著他那張涼的快能滴出水來的臉。
他抿著涼薄的唇,眉宇間除了兇鬱,便是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