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想到自己那天早上在老宅的反應會被自己的公婆解讀成這樣的答案,她想到常姨居然每天都有跟她婆婆偷偷通話的事,她更是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現在乍然又聽到衛生間裡的動靜,她真恨不得此時立刻迎來地球爆炸,好讓她躲過這一劫又一劫。
蘇晚漾挺無力的說:“馬桶壞了,最近常這樣,已經約師傅來修了。”
宋聆歌停住了腳步。
瞥見蘇晚漾臉上依舊不太高興的表情,她擰了下眉,只當她是還在生張紀淮的氣,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說:“羊羊,媽知道你委屈,兩人鬧彆扭了也不是媽輕飄飄說幾句話就能讓你釋懷的。但媽還是想跟你說,婚姻就是這樣的,日子長了再好的感情難免也有磕磕絆絆、彼此不理解彼此痛苦忍讓的地方,但你一定記得,張紀淮他除了是你丈夫外,還是那個從你出生起就一直把你奉為掌上明珠去寵去疼的哥哥。”
“他對你,不會有什麼壞心。”
蘇晚漾的眼圈一下子紅了。
低下頭,她沉默了良久,終是很艱難的“嗯”了一聲。
張紀淮作為哥哥。
的確對她很好的。
宋聆歌重新拎起了包,站起身,她很親暱的在蘇晚漾的臉上親了一口。
瞧見她臉上少有的妝容,她感慨道:“我們羊羊終究是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成天素面朝天的小女孩兒了。”
“媽不耽誤你工作了,去公司督促你爸一起為我們未出世的小孫孫打江山去了。”
蘇晚漾將宋聆歌送出了休息室。
宋聆歌沒讓她多送,一路特自來熟的跟她的同事們打招呼,她風風火火的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蘇晚漾心事重重的折回了休息室。
不大的房間裡,一切都顯得那樣安靜。
她習慣性地去擺正亂扭的椅子,等手肘把一雙筷子碰到地上,啪啦啪啦兩聲響,她這才猛地抽回神,想起了還在衛生間裡沒出來的賀蘭缺。
宋聆歌離開已經有一會兒功夫了,他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不成,已經走了。
蘇晚漾去推衛生間的門。
門哐噹一聲磕住了門碰,蘇晚漾急的朝裡面看去,窗外的光才晃過眼睛,她就看到賀蘭缺正背抵著瓷磚,單手摁著胃部弓背屈腿的往下滑。
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因為沾染了汗珠往下垂落,他一張本就冷白的臉因為劇痛愈發蒼白,薄唇緊抿,長眸半闔,緊蹙的眉心幾乎要將他黑濃的眉連在一塊兒。
蘇晚漾大步奔過去。
想都沒想,她直接伸出雙臂,從正面兜住了賀蘭缺的窄腰。
身體跟身體相撞,蘇晚漾收緊手臂,只覺得男人一整個往她身上罩。
發頂恰好抵住了男人低垂下來的額頭,蘇晚漾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撐他,見他依舊在往下滑,她連忙用發頂輕頂了下他的臉道:“賀蘭缺,你怎麼了?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的手機呢?我需要打急救電話,你配合我先坐在馬桶上好不好?我騰不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