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喝的時候,她在泳池裡找到了賀蘭缺。
不知何時,他已經悄無聲息的歸隊,重新遊在了那群玩球的人中間。
跟她一樣,他身上的泳衣也穿得挺保守的。
雖然是短袖短褲,但並不露上半身,在那群恨不得不穿的人群裡很突兀,像是一匹矯健的黑豹。
蘇晚漾已經貼上杯沿的紅唇突然間被酒液冰了一下,她想到剛才在水下跟他發生的事兒,突然就很喪氣。
短短几個照面,她已經越軌太多次了。
她好像病了,明明應該像在機場那樣狠狠地拒絕賀蘭缺的,可她總是忍不住縱容他,又不由自主的關注他。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蘇晚漾將那杯香檳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逼迫自己把視線集中在張紀淮身上,她看著他在那裡守門。
已經有新的隊員替補了蘇晚漾的位置,正蓄勢待發的在那裡等待著水球傳過來。
玩著玩著,那群人大概看蘇晚漾不在,在季東辰的刻意引導下,突然間就把一場好好的比賽搞成了撮合大戰。
有水球不停地被放水到張紀淮面前,賀南露在他們的護送下跟張紀淮你來我往的推球。
張紀淮守門,她負責補射。
等球終於被射入球門的時候,賀南露一個歡呼,就環住了張紀淮的脖子。
根本不顧忌蘇晚漾在泳池邊坐著,她嘟起嘴就在張紀淮臉上親了一口。
等張紀淮陰鬱著一張臉去拽她胳膊,她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什麼,然後,突然就一個下翻,跟游魚似的鑽進了水裡面。
張紀淮臉上的神情,忽然間就變了。
有難堪和尷尬跟著爬上他的臉,他耳尖發紅,脖子上的青筋繃起,下意識將視線四處瞟,尋找著蘇晚漾的身影。
然後,不等撞上蘇晚漾的目光,他就一整個被那群人起鬨進了水裡。
水花在水面上翻動了幾下,又被那群人圍成圈兒自發的遮住。
蘇晚漾從躺椅上坐起身來,一雙本就清淡的眸子已經木到沒有顏色了。
心臟跟突然被拋進硫酸裡似的灼疼著,她空茫的望著張紀淮消失的方向,完全忘了該怎麼反應了。
或者說,她單純乾淨的人生里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閱歷和經驗。
雙腿發軟的從躺椅上站起來,蘇晚漾跌跌撞撞的往更衣室走。
她沒忘了她穿著泳衣,不能就這麼出去。
進了更衣室,她依舊木著臉去沖澡,泳衣都忘了脫,她只記得不停地搓洗著自己露在泳衣外面的面板。
太髒了。
那池水太髒了。
而她,居然還在裡面泡了挺久。
原來,在她看不到張紀淮的日子裡,張紀淮的生活是這樣的。
他是這麼混圈子的,他是這麼跟那些女人玩的。
難怪那個女人會說他是玩咖,只有賀南露這樣的才最懂他。
的確,她蘇晚漾這輩子都做不到那種程度。
太噁心了。
有手機震動聲嗡嗡嗡的在更衣櫃裡響起。
一連響了很久。
蘇晚漾溼頭溼發的出去,發現是自己的更衣櫃,正要開啟,就聽到門外有道聲音說:“接電話,嗯?”
“不要逼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