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蘭缺的聲音。
他嗓音沉戾極了,透著毫不掩飾的擔心和不容置喙。
蘇晚漾眼圈一紅,頭一次有種想要跟他走的衝動。
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蘇晚漾背靠著更衣櫃,任由水流順著她的鼻樑往下滑,“賀蘭缺,你走吧。”
“我要回去了,我想我媽了,今晚我回家裡住。”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張紀淮了。
身上的泳衣從始至終沒脫,她就那樣把衣服套了上去,拿好手包,她就跟個四·不像似的往更衣室門外走。
賀蘭缺依舊站在門口。
身上也穿著泳衣,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長眸一凜,二話沒說,上前就將她豎抱在了懷中。
直接將她抱進了他的專屬更衣室裡,他從櫃子裡拎出來一件浴袍,將她裹在了其中。
又拿著毛巾幫她擦了擦溼淋淋的烏髮,他見她根本不說話,木的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他乾脆也就那樣套上衣服,將她的小臉往浴袍裡一兜,帶著她離開了更衣室,直接從電梯走了。
蘇晚漾聞到了賀蘭缺身上的泳池味兒。
感受到那屬於他的體溫,她本不想哭的情緒不知怎的,突然就變得無比委屈。
有洶湧的淚意順著鼻樑往上竄,她抵在他被泳衣浸溼的黑襯衫上,哭得無聲,哭得猛烈。
彷彿只要她不發出聲音,她的所有眼淚就可以藏在那泳池水裡,不被人發現。
賀蘭缺突然伸進來一隻大手,探進了她溼淋淋的髮間,挺輕挺熱的按捏了下她的頭皮。
他嘲笑她:“小傻子,眼淚是熱的。”
蘇晚漾聽到電梯門叮的一聲開了。
她跟被啟動了某種按鍵似的,恍然就哭出了聲。
一種終於可以得以安全釋放的訊號傳遍了她的所有腦細胞,她越哭越大聲,越哭越激烈,彷彿要在這難得的時刻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哭出來一樣,撕心裂肺,涕泗滂沱。
賀蘭缺將她放進了副駕駛座。
將座椅調成了一個方便她發洩情緒的舒適角度,他幫她繫好安全帶,又將車內升成了一個不容易感冒的溫度。
車很平緩的開了出去。
蘇晚漾聞著車裡特屬於賀蘭缺的清松味兒,哭著哭著,不知怎的,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
蘇晚漾睡了挺久的。
等她醒來,睜開眼睛,入目就是擋風玻璃外,剛剛才暈染出一大片的朝霞。
這裡似乎是個很高的地方,遠處的天空沒有半點被城市鋼鐵森林遮擋住的痕跡,拉成長條的橘色裡底子是墨藍色漸漸往白藍色過渡的無垠天際,一輪初升的太陽像是要擊破整個世界一樣利光萬丈,漸漸地,用更絢麗的橘紅潑染了所有的陰霾,徹底統治了蘇晚漾的視野。
蘇晚漾本來有些迷糊的眼眸一下子映滿了那霞光的倒影,她撐圓了眼皮,好一會兒才在這樣震撼的美景中找回清醒,激動地從座椅上坐直起來。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
成了一身嶄新的運動風長袖長褲。
蘇晚漾驚了一下,本能的想起了她睡著前的事情。
臉一下子滾燙起來,她下意識去尋賀蘭缺的身影。
見他正人高馬大的站在車外,站在一處懸崖邊在打電話,她瞧見他身上同款的運動服長袖長褲,帶點澀然的抿了抿唇,她到底還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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