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沒了光亮，沒了神采，只是木訥的開口：“顧淮，我愛你什麼？”
顧淮動作一頓。
葉眠又重複了一遍：“顧淮，我不是傻子。”
“你愛的人是江婉瑩。”
“在知道這一切後，我為什麼還要繼續愛你？”
她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大有一股破釜沉舟般的架勢。
她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的吶喊：“顧淮，我沒有強迫你喜歡我，也沒有逼著你和我在一起。”
“發現你對江婉瑩的感情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你，遠離你和她的生活，難道這還不夠？”
“你不僅僅破壞了我原本的生活，用下作的手段把我囚禁在你身邊，甚至還要求我繼續愛你。”
“顧淮，你是魔鬼嗎？”
主臥內瞬間安靜下來。
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以及窗外呼呼的風聲。
明明兩個人的身體還貼著，可他們的心卻相隔十萬八千里。
顧淮離開了那個不堪入目的單人沙發，坐在床邊抽菸。
一根菸燃盡，他側目看向葉眠。
“葉眠，別忘了如果不是我，你爸的病根本就沒錢可以治。”
“還有你姐姐的影片，如果不是我，現在可能早已人盡皆知。”
“你現在說這種話，是打算過河拆橋？”
葉眠臉上沒有血色。
他低著頭，緩緩穿好衣服，努力去忽視剛剛發生的一切。
等情緒稍稍平穩，她才開口：“過河拆橋？”
“顧淮，你要求的每一件事我都做到了，在人前跟你裝成一對恩愛夫妻，人後我也對你的所有要求一一滿足，這還不夠嗎？”
“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也沒指望你會愛我，從我們決定領證成為夫妻的那一天開始，我們不就是合作關係嗎？”
“現在，你還要我做什麼？”
“如果你的要求是讓我繼續愛你，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顧淮站起身，慢條斯理的重新套好衣服。
一身黑色西裝，彷彿讓他與窗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只是那張俊朗的臉，總是讓人無法忽視。
他走到門口，腦海裡迴盪著葉眠說過的話，留下一句：“沒想到你倒是理智。”
在他踏出臥室門的那一瞬間，葉眠嗆了回去：“不及顧總十分之一。”
面對顧淮，她很難做到理智。
沒人知道，當她發覺顧淮心裡藏著另一個女人，甚至和她在一起都是對她的算計，對另一個女人的好時，她有多痛不欲生。
這一切，她都沒對任何人說過。
可顧淮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些來刺痛她。
她厭惡自己的無能。
否則她也不需要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來保住爸爸的健康，姐姐最後的尊嚴。
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這是他們重新在一起後，鬧得最嚴重的一次。
顧淮似乎真的生氣了，即便葉眠照顧他一整晚。
甚至給他放好了洗澡水，取來了換洗的衣服，顧淮都全然當做看不見。
夜裡，顧淮更是罕見的沒有在主臥睡，搬去了客臥。
這對於葉眠而言，簡直就是上天降下的恩賜。
她睡得很好，醒來精神十足。
只是，她下樓才發現，明明時間還早，但別墅裡已經沒了顧淮的身影。
傭人說，顧淮連早飯都沒吃就出門了。
葉眠不予理會。
端著早餐回房，她鬼使神差的走到窗邊向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看見了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
車沒走，顧淮就靠在車旁邊。
看樣子是在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