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不知宋清殊在損他還是在誇他，依然抬了抬下巴：“那是，畢竟是我女兒。”
宋清殊：“要不是你女兒嚇唬你，你今天也不用淋雨。”
想想他以為她被砸在了橋下，在大雨裡失控的樣子，宋清殊的心裡就五味雜陳。
她的心理防線早就被擊潰了，她知道自己愛他，比四年前愛得多。
盛熙川：“不是這樣的，只要我聯絡不上你，珍珠不提勝利橋我早晚也會找過去，說不定去勝利橋之前，還會像無頭蒼蠅一樣找一通，在雨裡淋得更慘。”
宋清殊：“……這話珍珠替自己辯解的時候也說過了。”
盛熙川：“所以，珍珠並非未卜先知，她是更懂每個人的弱點而已。”
他看著宋清殊的臉，輕聲說：“小寶，我的弱點就是你。”
宋清殊實在受不了他張嘴就來的情話，低垂視線：“好了好了，你說不累我都聽累了，你快閉眼睡覺。”
盛熙川目光落在床頭櫃那瓶咖啡上：“那你呢？難道要一夜不睡陪我？”
宋清殊：“我下午睡了一會兒了，現在也不困。再說，我盯著，等藥滴完了可以叫護士。”
後面這個動作其實是多餘的，現在輸液裝置都很先進，藥滴得差不多了，會自動提醒。
盛熙川執著看著面前的人，她眼底有青黑色，明明也很疲憊。
“你也躺下，你不躺下，我睡不著。”
宋清殊：“你睡你的。”
盛熙川又開始了黏人模式：“小寶~”
他什麼話都不說，只叫這兩個字的時候，尤其黏糊，語氣裡似乎能聽出不少波浪線來。
宋清殊被他磨得無語，在另一張床上躺下。
“這樣行了吧？”
盛熙川虛弱地“嗯”了一聲，嗓音裡還帶了點笑意：“那我數321，我們一起閉眼睛。”
好幼稚啊。
宋清殊竟然沒有拒絕：“好。”
“3——2——1”
她果然閉上眼睛，將自己投身於一片黑暗中。
這樣的環境宋清殊沒有安全感，不可能睡實，過了一會兒，她悄悄睜開眼，看了眼對面床。
盛熙川呼吸粗沉，眉頭緊蹙，想來已經睡著了。
他今天情緒波動太大，身體也透支得厲害，都是因為她。
宋清殊靜靜地盯著盛熙川看，這個男人馬上就32歲了，但他的容貌沒有因為年齡折損半分，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優越的臉型，比女人還要黑長濃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樑，和薄而線條分明的唇。
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感情經歷差不多跟她一樣空白，他們應該都是被性格拖累吧。
宋清殊自己桃花不旺是因為性格封閉，不愛交際。
盛熙川則是因為太傲，太冷。
想想他們兩個，一個清高一個冷傲，居然生了一個要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兒，還挺離譜的。
宋清殊思緒亂飛，買的那瓶咖啡最終也沒有喝，不知什麼時候，睏意兜頭襲來，竟然真的睡著了。
在她閉眼後不久，盛熙川又緩緩掀開了眼皮。
他也睡不著，但左右心裡最在乎的這個人在他不遠處躺著，他覺得自己這場病生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