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風前輩無大礙,正在療傷。鐵牛他...”高瑤語氣一沉,“被擒了,但云芷姑娘說,短時間內應無性命之憂。”
“雲芷?”沈逸這才注意到洞府內還有第四個人,目光轉向一旁靜立的蒙面女子。
高瑤快速將雲芷相助之事說了一遍。
沈逸聽罷,掙扎著想坐起來行禮道謝,卻被雲芷抬手阻止:“沈公子不必多禮,你傷勢極重,不可妄動。”她仔細觀察了一下沈逸的狀態,點頭道,“能醒來,便是闖過了鬼門關。但命線之傷非比尋常,需儘快尋得固魂靈藥,否則後患無窮。這是我的承諾之物,就此別過。”
她將幾個丹瓶和一枚玉簡放在床邊,毫不拖泥帶水,轉身便向洞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盡頭,乾脆利落得讓人驚訝。
沈逸看著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值得信任嗎?”高瑤輕聲問。
“目前來看,是友非敵。”沈逸聲音依舊虛弱,“但她身上也有很重的麻煩,不願牽連我們,所以離開得乾脆。”
他嘗試內視己身,心猛地一沉。經脈破損如干旱大地,丹田空蕩,靈力全無,神魂雖然恢復清醒,卻像是佈滿了細微裂痕的琉璃,脆弱不堪。更讓他心悸的是,他與識海中系統的聯絡變得極其微弱,彷彿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只能模糊感覺到【影隱狀態:8%...深度蟄伏...修復中...】的字樣,無法進行任何有效溝通。
因果之種的代價,沉重得超乎想象。他幾乎從一個修士被打回了凡人狀態。
但很快,他壓下了心中的頹然。至少還活著,高瑤和靈風前輩也還在。鐵牛,也還有希望。
“我們昏迷了多久?”他問道。
“三天。”
“三天...”沈逸沉吟著,目光逐漸銳利起來,“銀麵人,天樞院...他們不會放棄。這裡不能久留。”他看向高瑤,“你的傷?”
“恢復了三四成,有一戰之力。”高瑤肯定地回答。
另一邊,靈風也緩緩睜開眼,氣息比之前渾厚了不少:“老夫已穩住傷勢,雖無法久戰,但趕路無礙。”
沈逸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雲芷留下的玉簡上。神念微動,艱難地探入其中。
玉簡內並非什麼功法秘籍,而是一張極其詳盡的周邊區域地圖,標註了數條隱秘的路徑,最終指向一個地方——位於數萬裡之外,一片名為“黑風山脈”的混亂之地。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註解:黑風妖市,或有固魂類靈物訊息,魚龍混雜,易於藏身。
此外,還有關於天樞院的一些基本資訊:其內部等級森嚴,銀面最低,其上為金冕,傳聞還有更高的玉衡、天樞等級,但鮮少現世。銀面修士通常為元嬰期,金冕則至少是化神期老怪。他們行事有一套自己的準則,似乎極度關注各種“異常”命格與“變數”。
沈逸收起玉簡,心中有了決斷。
黑風山脈,妖市。那裡將是他們下一步的目標。不僅要尋找治癒自身和靈風的靈藥,更要打探鐵牛的訊息,並設法弄清楚天樞院的真正目的,以及...自己身上這所謂的“因果”之力,究竟意味著什麼。
休息一夜,第二天黎明時分,三人悄然離開了雲芷的洞府。
沈逸身體依舊虛弱,只能由高瑤攙扶著前行。朝陽的光芒穿過沼澤的瘴氣,投下斑駁的光影。前路漫長而艱險,但三人眼中都已重新燃起堅韌的光芒。
蟄伏只是暫時的,暗流仍在湧動。他們的逃亡與反擊,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