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因著朝中大臣將要來訪,一整日都忙個不停。
無人理會姜知雪,她便與素容一道輕裝簡行,出了城。
秋日的京郊一片荒蕪,小徑上滿是落葉。
日頭雖高,卻無論如何,也令人感受不到暖意。
軍營的位置很好找,素容遞了令牌,與小兵攀談,得知姚之鷺去了護國寺。
姜知雪笑了笑,回想當日,她同那方丈說,日後再去拜訪。
沒想到還真是應驗了。
較之幾日前,護國寺更加蒼涼。
寺前臺階上的黃葉鋪了厚厚一層,姚之鷺獨自一人,拿著掃帚,一層層地掃著。
“將軍……”素容眼眶一熱,險些垂下淚來。
侯府的這幾日,雖不比行軍打仗辛勞,卻時時都在爭鬥算計。
她懷念當初的日子,也更心疼姜知雪。
姚之鷺抬頭,粗獷的臉上露出會心笑容:“素容和知辛來了。”
姜知雪是假死之後才告訴素容、趙金河與溫箬自己真實身份的。
但姚帥,卻是一早就知道的。
沒辦法,姜知雪畢竟是女兒身,這麼多年,若是沒有姚之鷺幫忙打掩護,她早就穿幫了。
面對值得信賴的人,姜知雪放鬆下來,打趣道:“姚帥,你還是喜歡做這些雜活。剛巧我在侯府缺一個灑掃小廝,不如便讓你來,肥水也免得流入外人田了。”
姚之鷺抽動一下鼻子,連帶著額頭的刀疤也活躍起來:“知辛……不對,現在該叫知雪了,你歸家過的如何?”
“不算好,也不算壞。”姜知雪將話題糊弄過去,道:“我這次來找姚帥,其實是有事相求。”
姚之鷺招招手讓她過去:“正好,你們去找裡面的師傅拿上掃帚,我們邊做活邊講。”
姜知雪被迫跟著一起做灑掃小廝。
但她手腳很是麻利,也不耽誤講話:“我探聽到北羌已經派了暗探進京,目的是接回六皇子。陛下把這件事交給冷青梧了,但我總是不放心。”
姚之鷺沉吟片刻:“雖說能夠攻下北羌是我們將士勇猛,但北羌王身體每況愈下也是重要的緣由。六皇子如果回去,形勢還得再變。”
“我也是這樣考量的,只不過我如今人微言輕,太后與陛下已經懷疑到我頭上,因此,我需要姚帥助力。”
姚之鷺點頭:“我當然會幫你,你回去也有段時日了,有沒有摸清京城的局勢?”
其實不用姚之鷺問,姜知雪也會告訴他。
如今天下穩定,朝局成型。
文臣以內閣學士楊蔡循為首,六部官員皆以楊大學士馬首是瞻。
武將這邊,把持著督察院,許多在這八年之中扶持起來的功臣、新貴互不服氣,每隔段時間都要出來鬧一鬧。
姜相霖雖是文臣出身,但因是沾問竹先生的榮光,也被劃作了武將一派。
再有便是去年將將復興的科舉,文武狀元皆是難得的人才,深得皇家重用。
但姜知雪探聽到,這兩人與二十四衙門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也就是,他們有可能是宦官的人。
姚之鷺聽著有些暈:“行了,不用說了,待我回京,護著你就行了。”
姜知雪語塞,姚帥哪點都好,就是懶的動腦子。
“對了,姚帥,賀將軍回來了嗎?”姜知雪話語中帶了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上一世,死於北羌六皇子進犯戰役中的人,便是這位少年將軍賀硯舟。
“當然跟著我。”姚之鷺理所當然地說著,“這會子應該是在寺裡上香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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