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接了墜子,沉吟著問:“小姐,今日可是中秋,太子不應該在宮中赴宴嗎?”
“不會。”姜知雪說的篤定,“太子小時候在宮宴中被人下過毒,因此他從來不會參加宮中的宴席。”
柳葉接了墜子,不敢耽誤,忙出府去了。
姜知雪望著逐漸沸騰的茶湯,思緒回到了上一世。
那時剛入冬,北境縣城遭逢了百年不遇的雪災。
賑災的行文與銀兩迅速撥出,姜相霖藉此機會貪墨了許多銀兩,並被一個小官員撞見。
那人不接受姜相霖的收買,想要向上告發。
姜相霖沒有辦法,只能買通了道觀的道士,假意悔改,宴請那位小官與他的親信。
道士在府中做法為受災之地祝禱,可法事做到一半,銅錢劍驟然斷裂。
那小官也七竅流血,當場暴斃。
道士一眼看出他的親信命格凶煞,沖剋忠良,乃是不詳之人。
又作假證,坐實是親信下毒的罪名……
當姜知雪聽聞姜相霖今日請了道長做客後,便一下子想到了此事。
今日這局,怕是姜相霖想要除去喬定山夫婦,並藉機栽贓給自己。
姜相霖雖蠢,卻是那種不辨是非、不明大義的蠢,在保自己這件事上,他又聰明地過分。
她不能不防。
但也不能一味躲著。
太子就是她借力的棋子。
半個時辰後,姜知雪仍未到席,張壽就苦著臉來請了:“大小姐,老爺下了死命令,讓我一定要請您過去,小的知道您身體弱,但我也實在是為難。”
她估摸著太子快要到了,也便不再推脫,換了衣衫,帶上溫箬,隨著張壽來到前廳。
此時,下人們已經將一片狼藉打掃乾淨,白雲觀的無為道長也已經到了。
他手持浮塵,神色凝重地盯姜知雪。
果然是自己前世在府中見過一次的那個道士!
姜知雪心下了然,卻故作不知:“父親,這位道長是誰?方才我在院中,也見到了法陣,可是家中出了事?”
喬氏趕忙解釋,無為道長是為家中祈福的:“知雪也給道長行個禮吧。”
姜知雪覺著可笑,明明是要置自己於死地,還要她行禮。
她露出為難的表情:“母親,這道長靈是不靈?你們可別被騙了?”
姜相霖神色一冷:“怎麼說話呢!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勁兒才請來的,快向大師道歉!”
“哼!我就說姜知雪目無尊長、毫無禮教吧?”姜梟然雖然也是不解為何非要叫這麼個牛鼻子老道過來,但心中顯然更加厭惡姜知雪,“真不知道叫她來幹什麼!”
姜知雪對幾人的針對毫不在意,反倒是笑意盈盈地看向姜許意:“許意覺著呢?這道長真的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