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相霖望了望念雨,又望了望姜許意,身上如同鍍上了一層冰霜:“許意,此事你當真不知情?”
自姜知雪歸家之後,姜相霖自然也看出來,姜許意並非如同她表現地那般柔弱,至少之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但他不在意,因為姜許意對付的,一直都是他不喜,甚至是有些忌憚的姜知雪。
可是楊婉蓉不同,楊婉蓉縱有再多不是,如今也懷了定遠侯的長孫,容不得姜許意耍小性子搞這些動作。
姜許意頓了頓,隨即淚如泉湧,立馬跪在姜相霖面前,以頭搶地。
“爹爹,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意兒,意兒是怎麼照拂嫂嫂的,您都看在眼裡,我恨不得將心掏出來,證明我對爹爹與阿兄的忠誠!”
若是往常,姜許意這般哭訴,姜相霖早就心軟了,但現在,他卻仍舊在遲疑。
姜許意狠了狠心,又大力地磕起頭,額角鮮血滲出,更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
“爹爹,我本就是孤女,什麼都沒有,若是您再疑心我,我乾脆不活了!”
姜梟然受不住,連忙撲到地上,攔住姜許意:“爹,你難道還要再傷許意的心嗎?”
“夠了。”長公主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冷漠道,“侯爺,這原本是你們的家事,本宮不好說這些什麼,但是知雪無辜收到構陷,才是最該安慰的。”
“至於她,”長公主看了眼念雨,“心思惡毒,又有害人的確鑿證據,應當發落了才是。”
說罷,長公主站起身,“想來,定遠侯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本宮也乏了,便不叨擾了。只一條,好生照料太子妃。”
長公主走了。
定遠侯府的熱鬧也叫外人看夠了。
姜相霖再也沒有管跪在地上的姜許意,拂袖而去。
太醫略略尷尬地一笑,假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楊婉蓉配藥去了。
姜知雪自下而上睥睨一眼姜許意:“許意這是何必,非要與我身邊的人過不去,卻不想搭上了自己的貼身侍婢。”
念雨已經被張壽拖了下去,想來下場不會太好。
姜許意仰著頭,此時此刻,竟然還能擠出一絲笑容:“姐姐說笑了,今日都是誤會。”
姜知雪略略點頭:“說的也是。”
——
出了臨產院,姜知雪並沒有回秋墨閣,而是與素容取道繞向了後門。
如今,闔府都為了臨川院的事情焦頭爛額,無論是太子親衛還是姜許意的耳目,都一時顧不得她們。
離開侯府,二人坐上一輛不怎麼顯眼的馬車,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偏遠的客棧。
素容向小二報了房間,又給了小費,小二殷勤地為她們引了路。
房間門推開,喬定山笑意盈盈地坐在椅上:“姜小姐,您來了。”
姜知雪淡淡地應了聲:“外祖父,您不必如此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