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坐在凳子上,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但她的思緒顯然不在茶上,甚至不在這個房間中。
茶湯溢位,淌過梨花木的方桌,沾溼了她的衣裙。
長公主這才醒悟,忙放下壺。
姜知雪立在一旁,只淡淡問道:“公主,您有心事?”
長公主輕嘆一聲:“是我失態了,知雪,聖上賞了我一罈子藥酒,可驅寒強體,你可願陪我共飲?”
“臣女不敢不從。”姜知雪恭敬回答。
長公主命人擺上酒與幾盤精緻的茶點,又將她們都打發出去。
“今日我進宮,才知曉,雲妃被貶黜,遷居冷宮。”長公主緩緩開口。
姜知雪一愣:“雲妃娘娘?”
她想起,定遠侯府被撤走的耳目。
想來唯有案件真相披露,那些人才算是辦完差事吧。
難道雲妃就是毒害皇后的真兇?
這樣想著,長公主便接著說道:“她向皇后娘娘下了隱蔽的毒,前些日子,你們前去侍疾,娘娘其實是中了毒。”
姜知雪道:“那夜在宮中,方神醫確實說過,娘娘體內有毒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太醫沒有診斷出來,又是如何定了雲妃娘娘的罪?”
長公主看了姜知雪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說起另外一件事情:“知雪,有人同你說過,你很像你的兄長麼?”
姜知雪微微低了低頭:“很多人都這樣說過。”
長公主笑了:“你兄長是我的恩人。北羌國都被破,其實沒有人希望我能夠回到大景,他們更希望,和親的長公主能夠以身殉國,死在異邦,這樣才不至於拖著殘破的身軀,帶著一身的恥辱歸來。”
姜知雪眸光微閃。
長公主繼續道:“可是他卻力排眾議,一定要接我回來。那一日,她與姚帥一同殺進來,衣衫上滿是血跡與塵土,北羌王留在我身邊的死侍想要殺了我,他一聲怒喝,賀將軍便一劍殺穿了那幾人。他們跪在我身前的樣子,我至今不敢忘。”
“為人臣子,為主盡忠,是兄長他們應當做的。”姜知雪道。
“是這樣麼?”長公主笑了笑,“今日聖上也同我講了許多問竹先生的事情,一時感慨,我才同你說了這麼多。”
長公主獨自倒了杯酒,又說回雲妃之事:“我同聖上一般,信任問竹先生,同樣的,我也相信你,今日這番話,我同你說過,希望不要再被他人知曉。”
姜知雪忙道一聲“是”。
“雲妃是為了二皇子,才鋌而走險,她想要取締皇后,原本計劃已經成功,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不曾認出這株來自北羌的毒草,卻不想半路殺出一位方神醫,一眼便看穿了。”
姜知雪聽著,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是極為罕見之物,雲妃娘娘又是從何得來?”
長公主道:“據她所言,是回家省親之時,偶然遇見一位將死的姑娘,從她身上得來的。”
姜知雪瞳孔猛地收縮,難道是歸雁?
“那位姑娘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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