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溫箬的話講,這次疫症甚是奇怪,發病的前後期,簡直如同兩種病。
這也是他遲遲未曾得到研製出後期病症的對症方子的緣故所在。
這些時日,他也見到了宮中那位方神醫。
“那人,不對勁。”
溫箬本身是個怪胎,他雖然醉心醫術,卻對鮮血、殺戮同樣嚮往。
一見到方神醫,他便覺著,此人同他,似乎是同路人。
但方神醫掩飾的很好,談吐中總能顯出不俗的學識與教養。
他對旁的太醫,確實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姿態,但對溫箬,卻是敬重地很,甚至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在。
就連北羌六皇子的訊息,也是他告訴溫箬的。
這讓溫箬,更加防備了。
但這人的醫術卻不是吹的,每每與他交談,溫箬總覺著獲益匪淺。
於是在這樣的矛盾中,溫箬為求穩妥,便日日向姜知雪傳遞訊息,事無鉅細。
另一面,京城中的疫病得到控制,姜知雪終於見到了賀硯舟。
這人平白遭了這樣一趟,也沒見有什麼變化。
不過姜知雪仔細想想,好像無論是深陷埋伏,或是再危機的險境,也沒見賀硯舟慌過。
他很厲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厲害,他並不畏懼死亡,又對諸多挑戰心嚮往之。這樣的人,確實天生就該征戰四方。
這一次見面,賀硯舟開口第一句話是“多謝”,第二句便是“我準備走了”。
他並不愚鈍,知道姜知雪為他的事做了許多。
而邊境此時的狀況,也需要他回去了。
姜知雪與他對立而站,她的披風與髮絲輕揚,天地間,唯有風動。
她忽然有些羨慕。
因為賀硯舟是自由的。
許多年前,在中秋圓月之下,那場酣暢淋漓的醉酒之後,楚昭序便問過,若是拋卻如今的身份,你們想要做些什麼?
當時姜知雪做著的,便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事,對這一問,並未上心。
楚昭序卻似是多有感慨,他說,若非生在皇家,他更想做個江湖俠客,風餐露宿也好,刀光劍影也罷,總歸是自由的。
冷青梧也唏噓,如果不是有個忠心地不能再忠的老爹,他還是覺著當個富得流油的客商老闆比較好。
時移世易,姜知雪多少有些能理解了。
因為他們的選擇,多少是源於身份與使命的桎梏,不得自在。
姜知雪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定遠侯府這些腌臢事情,她其實更想跟著賀硯舟走。
邊境的風沙與孤雁,遠比京城的名利場吸引她。
只不過,她的羨慕也只是“有些”而已。
能夠重獲生命,她沒什麼不知足的。
等到大仇得報那日,天大地大,也是任她馳騁。
這樣想著,姜知雪瀟灑一笑:“何時啟程?我先提前祝賀將軍一路順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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