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半天,總算是切到正題了。
姜知雪笑:“方神醫請講。”
方若謙停頓片刻,才又道:“在下想要向二小姐求一個恩典。”
姜知雪端著茶盞的手一停:“哦?”
“我自然知曉,二小姐行事有失妥當,得罪了大小姐,但總歸是一家人,大小姐當日夜掌摑了她,如今她真心悔過,大小姐不妨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若謙侃侃而談:“二小姐到底也是未經過事的孩童心性,此番得了教訓,想來也知曉厲害,大小姐年長她些許,何不主動示好冰釋前嫌?”
姜知雪垂眸,將他的話一一聽來,不覺有些好笑:“方神醫不僅精通醫理,這講起來道理來,也是叫人醍醐灌頂。只不過前些時日,我也是一時心焦,才做了些衝動之舉,依著神醫的話,我們是一家人,事情講開了,便也過去了,又哪來的‘前嫌’?”
被拒絕,方若謙也不覺尷尬,笑道:“此事大小姐畢竟是受害者,能如此坦然,當真叫人佩服。想必侯爺也是心疼小姐地緊,才會為了小姐,如此重罰二小姐。”
“是麼?”姜知雪眼中漾出笑意,方若謙不請自來,處處為姜許意求情,現在又話裡話外暗示自己小肚雞腸、害得姜許意被罰。
“方神醫恐怕不太瞭解我父親,他做什麼決定,從來都是從大局出發,絕不是神醫口中為著兒女情分亂做決斷之人。”
姜知雪也不惱,只是又將鍋甩了回去。
同事告訴方若謙,自己這兒,並沒有什麼好商量的。
方若謙也非等閒之輩,展演一笑,便將話題繞了走。
一番閒談之後,起身告辭。
姜知雪目送人出了秋墨閣,揚手將他用過的茶具遞給卓文:“扔了去吧。”
方若謙沒有上一世的回憶,他同姜許意只不過在定遠侯府見過幾次,何故會對她如此袒護?
而且這人顯然不是姜梟然那種草包,需要小心應對。
姜知雪向著,又叫素容:“你去一趟城外,把方若謙是姜相霖私生子的事情,與姜許意的情況都告訴喬氏吧。”
素容:“是,小姐,老趙一直守著她,卻沒有傳來什麼訊息,看來她還真沉得住氣。”
“自然需要沉得住氣,這可是兩條命。”姜知雪擦拭著桌案,隨意道,“她並非蠢人,先前不過是被這一家子拖累,如今恐怕已經恨毒了姜相霖,咱們且看著好戲吧。”
方若謙在姜知雪這兒沒有討著軟話,轉頭又去找了姜相霖。
也不知他說了些什麼,姜相霖就真的對送走姜許意的事情,猶豫起來。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王公子虐殺妻兒的訊息,在坊間流傳開來。
若是先前只不過是富家公子的風流韻事,而現在的行徑,已然激起民憤。
尤其在聽說那被害女子的一應親眷,還在刑部大牢中關押著的時候,竟然有百姓帶頭,想要強闖大牢救人。
這事鬧地大。
楚昭序也知道了,還不等刑部尚書想出什麼對策,就下了旨意嚴查此案。
並逐一督察京中的官宦子弟,是否有有傷風化、仗勢欺人甚至是違逆國法的行為。
一經之後,從嚴懲治。
一時間,京中人心惶惶。
面對這樣的形勢,姜相霖不再有絲毫猶疑,當即下令,明日便將二小姐送入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