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枯槁的手掌突然覆上姜晚蕎戴著鐲子的手,溫度透過翡翠傳來暖意,\"我看人很準。當年給風霆算卦的老瞎子說過,能戴上這隻'纏絲翠'的,才是能鎮住他命數的人。\"
翡翠鐲子的涼意滲進腕骨,姜晚蕎望著厲奶奶佈滿老年斑的手背,到嘴邊的推辭又咽了回去。老人已拄著柺杖踱步到檀木屏風後,褪色的綢緞旗袍掃過青石板,在一幅鎏金鑲邊的畫像前停住。
畫像裡的青年身姿挺拔,腰間玉佩折射著冷光,身旁女子眉眼如畫,月白色旗袍繡著並蒂蓮,鳳目含情。姜晚蕎望著畫中人熟悉的眉眼,才驚覺竟是厲奶奶年輕時的模樣。
老人枯瘦的手指撫過畫中男子的面容,檀香味混著一聲輕嘆:\"我跟厲老頭子沒有辦法白頭偕老,即使現在互相都活著,但是也做不到和諧相處......\"她的聲音突然發顫,\"我希望你和風霆是不一樣的結果......\"
話音未落,厲奶奶身形猛地一晃。
姜晚蕎幾乎本能地衝上前,扶住老人搖搖欲墜的肩膀,觸到的骨骼硌得掌心生疼。\"厲奶奶,你沒事吧?\"她急得眼眶發燙,卻見老人強撐著笑意拍了拍她手背。
木門在此時被輕輕叩響,身著黑衣的屬下垂眸立在門檻處:\"姜四小姐,厲奶奶已經到了該休息的時候。\"姜晚蕎慌忙點頭,最後看了眼老人鬢角新添的白髮,轉身時腕間的翡翠鐲子撞在門環上,清越的聲響驚起簷下沉睡的銅鈴。
雕花木門在身後合攏的瞬間,姜晚蕎終於卸去緊繃的脊背,倚著冰涼的紅木門框長舒一口氣。
月光從鏤空窗欞斜斜切進來,在她腳下鋪出銀白的碎影。還未等她緩過神,轉身時突然撞上一片帶著冷香的陰影,髮絲掃過綢緞衣襟的觸感驚得她後退半步。
抬眼望去,白靜裹著墨色披肩立在廊下,珍珠耳墜隨著她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蒼白的臉在月色下泛著冷瓷般的光澤。
姜晚蕎望著對方眼底翻湧的探究,喉間突然發緊:“你一直在偷聽?”
白靜指尖摩挲著鎏金護甲,沒有否認的意思,漆黑的瞳孔映著廊下搖曳的燈籠:“厲奶奶跟你說了什麼?”尾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卻掩不住話音裡隱約的焦躁。姜晚蕎這才注意到她攥著欄杆的指節泛白,顯然是在廊外等了許久。
姜晚蕎抿緊嘴唇側身欲走,裙襬剛擦過白靜的高跟鞋,腕間突然傳來刺骨的力道。白靜的指甲幾乎掐進她皮肉,檀木屏風上的纏枝紋在月光下扭曲成猙獰的網:“回答我。”
腕間的翡翠鐲子被白靜攥得硌進皮肉,姜晚蕎疼得臉色發白,銀牙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猛地掙扎卻掙不脫對方鐵鉗般的手,怒火騰地燒上眼眶:\"你瘋了?!\"話音未落,遠處宴會廳傳來水晶杯相碰的清響,隱隱還有悠揚的樂聲順著遊廊飄來,提醒著此刻正是賓客往來的熱鬧時分。
白靜染著丹蔻的指尖微微發顫,月光在她冷白的臉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她當然知道在這場名流雲集的宴會上鬧出動靜意味著什麼,可想到厲奶奶房內密談的場景,想到那隻據說能定厲家女主人的翡翠鐲,胸腔裡翻湧的妒火幾乎要將理智焚燬。
\"你以為我不敢?\"她壓低聲音逼近,撥出的氣息裹著玫瑰香水的甜膩,\"只要能讓你離厲風霆遠一點,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廊下的燈籠突然劇烈搖晃,樹影在白靜身上投下斑駁的爪痕。姜晚蕎望著她發紅的眼尾,突然意識到對方眼底的瘋狂已瀕臨失控。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白靜卻似聽不見般,另一隻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說!厲奶奶到底給了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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