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黑暗便徹底將她吞噬,唯有眼角滑落的一滴淚,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冷冽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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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出了什麼事?這麼吵?”
厲風霆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的皺眉。
他平日裡最愛的就是安靜,現在卻聽到這麼大的動靜。
屬下立馬就出去檢視。
厲風霆指尖摩挲著鋼筆,目光掃過檔案上密密麻麻的批註。
當屬下畢恭畢敬地彙報“白醫生暈過去了,這幾天都不會來老宅”時,他頓了頓,卻連抬眼的動作都沒有,繼續將黑色墨水流暢地落在紙面:“知道了。”
房間裡陷入短暫的寂靜,落地窗風口的嗡鳴格外清晰。
屬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自家老闆的神色,只見厲風霆翻頁的動作平穩如常,西裝袖口隨著動作滑落半寸,露出腕錶冷硬的金屬光澤。
過了許久,他才慢條斯理地合上資料夾,聲音像是裹著層冰:“讓廚房把她負責的選單撤了,找個新人頂上。”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辦公桌投下明暗交錯的條紋。
厲風霆靠向真皮椅背,指尖無意識叩擊扶手,節奏均勻得如同機械運轉。
直到助理捧著新檔案敲門而入,這場關於白靜的話題,就像從未存在過般,徹底淹沒在堆積如山的事務裡。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得讓人發暈,姜晚蕎倚著醫院冰冷的金屬長椅,盯著搶救室門口明滅的紅燈。
白靜被推進去時那抹嘲諷的笑還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此刻卻要獨自守在這充滿絕望與希望交織的走廊,聽著監護儀若有若無的滴答聲,荒誕感如潮水般漫過心頭。
\"都是你害的!\"崔婷踩著高跟鞋衝過來時,聲音尖銳得能劃破空氣。
她一把揪住姜晚蕎的衣領,精緻的妝容因憤怒而扭曲,\"明明知道她最近在節食,還刺激她!現在出事了,你滿意了?\"崔東慌忙上前拉扯,卻被崔婷甩開手。
姜晚蕎被扯得踉蹌,穩住身形後卻笑了,這笑聲帶著幾分自嘲,\"我刺激她?\"她指了指搶救室,\"崔助理不如去問問你這位好主人,她想對我做什麼。\"走廊的頂燈在頭頂嗡嗡作響,將兩人對峙的影子拉得老長,\"現在倒成了我的罪過?\"
\"你還有臉狡辯!\"崔婷眼眶發紅,揚起的手被崔東死死攥住。來往的醫護人員紛紛側目,崔東急得額頭冒汗:\"崔婷,冷靜點!醫生還沒出來!\"姜晚蕎後退半步,看著崔婷失控的模樣,無語至極。
搶救室的門緩緩推開,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沒什麼大礙,主要是最近低血糖,又心思重,剛才情緒波動太大,身體承受不住就暈了。”
崔婷聲音發顫:“謝謝醫生,謝謝......”崔東急忙上前攙住她,手指微微發白。
而姜晚蕎望著醫生轉身離去的背影,心底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憑什麼,她要當罪人?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