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慢慢收緊,往常如同寒冰一樣的雙眼浮現絲絲困惑不解,他的視線緊緊盯著臺上的江攬月。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現在整個人在散發著某種奇怪的訊號,他站在那裡沒有動作,可江攬月匆匆一瞥而過,竟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哀求。
江攬月,注視我,如同從前一樣。
江攬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她搖了搖頭,嬌軟的嗓音帶了一點咬字清晰的纏綿悱惻,清晰地透過擴音器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陸總很優秀,但現在,乃至於未來,我會更優秀。”
“我和陸總之間就僅僅只是江老師和陸總而已,不會再有其他的關係了。”
她的眼神太過清澈,沒有對舊愛的懷念,沒有對陸懷川這些年的冷暴力產生怨恨,她太平淡了,眼神太平靜了,竟讓陸懷川心中無端升起一個念頭:她真的不愛自己了。
男人緊抿的薄唇張開:你是我的未婚妻。
但他才張了一個口,音節還未從喉嚨裡發出,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致使他的身體向前傾了一下。
就這麼分神的當口,撞他肩膀的人帶頭鼓掌。
至此,整個大禮堂的掌聲如同驚雷轟鳴。
陸懷川錯過了這一次宣示主權的機會。
機會錯之,永失。
他渾身的低氣壓重現,冷冽的氣息由內而外向外散發,冷冰冰地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傅長秋勾著唇角,看著臺上的江攬月眼神柔情得能勾絲。
身為男人,陸懷川再清楚不過,傅長秋看江攬月的眼神絕不清白。從前陸懷川便不喜歡傅長秋,今日這種厭惡的情緒達到了某個高度,讓陸懷川很難對傅長秋好言相向。
好在傅長秋也不是來和他交朋友的,他最是知道怎麼攻擊情敵的弱點。
“陸總,你看月月。”
陸懷川的瞳眸包裹著寒霜:“她是我的未婚妻,傅先生不該叫得這麼親密。”
傅長秋自動忽略陸懷川的話,他的目光鎖定了站在臺上接受鮮花與掌聲的江攬月,眼睛裡的柔情幾乎能滴水。
沒有得到傅長秋的回應,陸懷川也忍不住眉頭緊鎖看向臺上,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坦然地接受京大學子導師送上祝福的鮮花。
她的眼睛笑起來時很像一彎新月,陸懷川曾經喜歡過那雙眼睛。
可他回想這兩年的點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見過江攬月真心實意地笑。
在江攬月被鮮花包圍的這一刻,陸懷川彷彿聽到耳邊有翅膀震動的聲音。
不愛他的江攬月去到了更廣闊的世界。
她似乎真的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