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人都是衝著張慈安來的,本來以為張慈安因身體抱恙缺席,會讓他們白跑一趟,但沒想到的是,他們發現了江攬月這顆明珠。
一個小時後,現場的人所提的所有問題,江攬月都對答如流,即便是好些學術領域的前輩都不得不感嘆,江攬月是當之無愧的長江後浪。
那些人看江攬月的眼神從不屑輕蔑到欣賞敬重。
半數以上的人都在誇讚江攬月,他們字字句句都是江攬月優秀,江攬月每每回答一個問題,底下就會有人發出驚歎聲,有人奮筆疾書記錄知識重點,有人當場提出要邀請江攬月參加到他的研究課題裡面去。
就好像江攬月真的是一塊人人稱讚的寶石。
陸懷川眼瞼垂下一片深思,將寒冷的目光藏在了睫毛投射的陰影裡,再抬頭看向江攬月時,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黑瞳眸中,看不出半點情愫。
他腰背挺直,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襯得他矜貴非凡,緊抿的薄唇散發著一股生人莫近的冰冷。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意氣風發的江攬月,心裡古怪地也不願意看見這樣被許多男人注視著的江攬月。
他平穩地舉起右手,深眉俊目冷冷地凝望江攬月:“江小姐,我有問題。”
在一聲又一聲的“江老師”中,“江小姐”顯得特別突兀,無端讓人覺得這三個字很刺耳。
眾人看見陸懷川坐在第一排,說明他身份不凡,也有的人認得他是僅次於京州傅家的陸氏總裁陸懷川,沒有人敢糾正他對江攬月的稱謂。
突如其來的寂靜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在陸懷川的臉上,後者生來就該站在萬人之上的臺上被人注視的,絲毫不被這些打量的目光所影響。
他問出了一個與學術無關的問題:“你當初中途退出學術界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看向端正地站在講臺中央的江攬月。
二樓的張慈安聽出這是陸懷川的聲音,氣得幾乎要下來給他一個大逼鬥。
陸懷川的這個問題很失禮,就跟問一個國家級運動員為什麼拿不到世界第一名一樣失禮。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想看江攬月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高高站在講臺上,在面對陸懷川的聲討,面帶微笑處變不驚。
18歲的自己曾經腦子發熱轟轟烈烈地愛過陸懷川,可22歲的江攬月在面對曾經喜歡過的人惡意刁難,神情淡然,目光從對方冰冷的眼神上漫然掠過,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是的,我曾經放棄過我的信仰。”江攬月直白地承認。
“這無關於性別,不是因為女孩子不能鑽研學術,不是所有追逐自己夢想的女孩子都會因為談戀愛了就突然降智了就放棄一切。這些和性別無關,我放棄是我個人的問題。”
“我當初是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
她站在臺前,月白色的魚尾長裙在燈光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像將銀河披在了身上。
“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難以啟齒的,我喜歡他,我愛他,所以我想將自己的全部都獻給他。”
“我的前半生在追逐我的信仰,我心無旁騖地學習,要怎麼攻克一個又一個醫學的難題。”
“而我的愛人與我的信仰等同。”
“於是我給了自己時間期限,我想全心全意地去學習怎麼當好那個人的妻子,所以我辜負了老師的信任,也辜負了我自己,選擇了暫時離開學校。”
臺下的人第一次聽到當年的真相,這個真相還是由當事人自己說出來的。
其中最得意的大約是陸懷川,他是整件事的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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