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的姿勢有些笨拙,卻足夠穩當。
身體突然騰空,江攬月被嚇得連忙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她眼角的眼淚還沒幹,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夜寒洲的側臉。
太像了,真的太像傅長秋了!
她定定地看著他的側臉和下頜線出神,良久,忍不住抬手,指尖帶著顫抖,輕輕地碰了碰他的眉骨。
觸手的溫熱讓江攬月意識到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是自己在做夢。
夜寒洲從小就有嚴重的潔癖,別說被女人碰臉,就連父母也很難靠近他。
可此刻,江攬月的手落在他的臉上時,他只是身體僵了僵,竟然沒有推開。
甚至在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時,他還微微偏了偏頭,用側臉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在回應她的觸碰。
路過的傭人、保鏢看到這一幕,都驚訝地屏住了呼吸,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還是那個殺伐果斷、不近人情的灰角的王嗎?
那個連說話都帶著寒意的少爺,居然會任由一個女人碰他的臉,還主動蹭她的手?
眾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明天少爺會因為這事殺他們滅口。
同時他們心裡都在掂量,這位江小姐,恐怕很快就要成為夜家的女主人了。
夜寒洲抱著江攬月回了房間,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動作生疏地給她掖好被子。
他看著江攬月依舊直勾勾的眼神,可他總覺得江攬月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透過自己看別人,那種帶著懷念與悵惘的目光讓他心裡莫名有些發堵。
他以為她被嚇到了,轉身想去叫家庭醫生來檢查,卻被江攬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的動作熟稔得像是做過無數次,指尖一轉,夜寒洲還沒反應過來,就與他十指相扣。
她掀開了被子,半跪在床邊,眼睛泛紅,聲音裡還帶著微啞的哭腔:“你走了,還會回來嗎?”
對上她的眼睛,夜寒洲的喉嚨發緊,想要抽回手,卻發現自己根本用不上力氣。
他想說“我只是去叫醫生”,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我不走,我在這裡陪著你,等到醫生來為止。”
他坐在床邊,沒有抽回手,任由江攬月握著自己的手,連身上被其他人碰過的衣服都能夠忍受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江攬月靜靜地看著夜寒洲的側臉,視線描繪著他的五官輪廓。
那張她看過無數遍,描述過無數遍的臉就在她的眼前,簡直一模一樣。
他怎麼可能不是傅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