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的哭聲猛地噎住了。她佈滿血絲的眼睛瞬間睜大,裡面爆發出一種混合著刻骨恨意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瘋狂光芒!討回來!付出代價!這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被屈辱灼傷的心上!
“想!!”她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因為激動和哭泣而劈裂變調,帶著破音的尖利。
“我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還有陳硯山!他…他明明可以阻止那個瘋女人!他卻袖手旁觀!他該死!他們都該死!乾爹!您幫我!您一定要幫我!”
她掙扎著,手腳並用地向前爬了兩步,沾著血汙和灰塵的雙手死死抓住了趙秉璋長衫的下襬,如同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仰著頭,涕淚橫流地哀求:“您幫我弄死他們!弄死他們!您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您了!乾爹!求您了!”
趙秉璋低頭,看著抓著自己衣襬的那雙髒汙的手,眉頭再次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冰冷的嫌惡。
但他臉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幾分,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
“做什麼都行?”他慢悠悠地重複著林晚秋的話,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他沒有立刻抽回衣襬,反而微微俯下身,湊近了林晚秋那張涕淚模糊、寫滿瘋狂恨意的臉。
距離近得林晚秋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著菸草和某種冷冽古龍水的氣息。那氣息本該是令人安心的,此刻卻讓她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
“晚秋啊,”趙秉璋的聲音壓得更低,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還記得在倫敦嗎?那年冬天,雪下得真大。你被幾個街頭混混堵在畫室後巷…是誰幫你解決的麻煩?又是誰…幫你抹平了那樁…小小的‘意外’?”
他刻意在“意外”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目光如同探針,直刺林晚秋眼底深處。
林晚秋的身體猛地一僵!抓住趙秉璋衣襬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幾分。
倫敦…畫室後巷…那個糾纏不休、被她失手用畫架上的刮刀捅死的窮學生…雪地上的血…刺耳的警笛聲…她驚恐絕望地躲在冰冷的畫室裡,以為自己這輩子完了…是趙秉璋,如同神祇般降臨,用他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將一切痕跡抹得乾乾淨淨,把她從深淵邊緣拉了回來…
那段被她刻意塵封、深埋心底的恐懼記憶,瞬間被趙秉璋輕描淡寫地揭開!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後背,比剛才的恐懼更甚!
那不僅是救命之恩,更是…足以讓她萬劫不復的把柄!
“幹…乾爹…”林晚秋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和後怕,“我…我永遠記得您的大恩…沒有您…晚秋早就…”
“記得就好。”趙秉璋打斷她帶著哭腔的表白,直起身,臉上重新掛起那抹溫和的笑,“知恩圖報,是做人的本分。乾爹幫你,自然也不是白幫的。”
他踱回桌邊,拿起那個描金的小酒杯,指尖輕輕敲擊著杯壁,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新房裡,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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