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燼歡:被出軌後,我反手嫁給渣男小叔

第97章 面見夜梟

“我隨你去。”蘇繡娘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堅定,沒有絲毫猶豫,“沈鴻業擺的是鴻門宴,酒裡未必有毒,但席間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陷阱。多雙眼睛,多個照應。”她頓了頓,補充道,“況且,‘夜梟’是沈驍的人,但沈驍的棋盤上,我們和他,未必是完全重合的棋子。有些話,有些局面,你在明,我在暗,更好應對。”

陳硯山看著她沉靜而堅定的眸子,那裡面沒有一絲對危險的畏懼,只有清晰的判斷和毫無保留的並肩。他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只是重重地點了下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於老庫……”蘇繡孃的目光重新落回筆記本的樑架圖上,炭筆在某個關鍵的榫卯連線處,畫了一個小小的叉,“王福的煙膏,我來備。保證是讓他飄飄欲仙、忘乎所以的‘藍美人’極品。”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篤定。

“銅鈴裡的波斯絨,是沈鴻業塞的。但庫房裡的‘動靜’要多大,響多久,得看我們想要多少‘證據’留下來。”

她的指尖在那個叉上點了點,炭筆的黑色痕跡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梁若塌了,動靜是夠大,但東西也毀了。”陳硯山走到桌邊,看著那個叉,眉頭微蹙。

“誰說一定要塌?”蘇繡娘唇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近乎狡黠的弧度,像冰面上裂開的一道細紋。她拿起炭筆,在那個叉旁邊,畫了一個小小的、向上的箭頭,又在代表庫房存放區域的位置,畫了幾個移動的方框。

“榫卯鬆動,重物移位,樑架呻吟,庫門震響……足夠驚動整個沈府,讓所有人都‘看’到賊人是從內部破壞了機關,強行搬走了東西,還險些毀了庫房。至於梁……”她抬眼看著陳硯山,“讓它搖搖欲墜,卻偏偏懸在那裡,豈不更能證明‘賊人’的倉皇和沈家庫房年久失修?也省得我們的人真被埋在裡面。”

陳硯山盯著那簡圖,又看看蘇繡娘平靜無波的臉,半晌,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帶著一種棋逢對手的快意和冰冷的殺伐之氣。“好!好一個‘搖搖欲墜’!那就讓沈家的老庫,好好響上一夜!”

計劃在無聲的交流中迅速敲定。每一個環節,每一個可能的變數,都在兩人冷靜的推演中被反覆琢磨、拆解、再重組。

煤油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著,在牆壁上投下兩個時而分開、時而交疊、如同精密齒輪般咬合的身影。

上京的夜,深得如同濃墨。風雪又起,呼嘯著掠過衚衕,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

翌日,黃昏。

風雪暫歇,鉛灰色的天空壓得很低。霞飛路是上京法租界邊緣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兩旁多是些帶著異國情調的小洋樓或高牆深院。

18號是一棟不起眼的灰磚二層小樓,門口沒有任何招牌,只有一盞光線昏黃的門燈,在暮色中孤獨地亮著。一輛半舊的黑色福特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街角陰影裡。陳硯山和蘇繡娘下了車。陳硯山穿著深灰色的呢子大衣,領子豎起,遮住了小半張臉。

蘇繡娘則是一身深藍色素絨旗袍,外罩同色厚呢短斗篷,頭髮一絲不苟地綰在腦後,戴著一頂寬簷呢帽,帽簷壓得很低,只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頜。兩人看起來像一對普通的、有些家底的市民。

老周留在車裡警戒。陳硯山和蘇繡娘並肩走向18號小樓。陳硯山的手一直插在大衣口袋裡,握著他那把冰冷的駁殼槍。

敲響厚重的木門。門無聲地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眼神銳利的臉。目光在陳硯山臉上掃過,又迅速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蘇繡娘,最後落在他遞過去的那枚刻著洋碼子的黃銅彈殼上。

門無聲地開大了一些。兩人閃身而入。門在身後迅速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門廳狹窄而昏暗,只有牆壁上一盞小小的壁燈發出幽光。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機油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氣息。引路的漢子沉默地在前面帶路,穿過一條同樣狹窄的走廊,推開盡頭一扇厚重的橡木門。

門後是一間寬敞的、佈置得如同辦公室的房間。牆壁是冰冷的灰綠色,掛著大幅的軍用地圖。一張寬大的橡木辦公桌後,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深藍色中山裝,身形精悍,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他的面容很普通,屬於丟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銳利,像鷹隼,此刻正透過嫋嫋升起的雪茄煙霧,審視著走進來的陳硯山和蘇繡娘。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間夾著的雪茄燃燒著暗紅色的光點。“夜梟?”陳硯山站定,開門見山。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男人沒有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預設。他的目光在陳硯山身上停留片刻,隨即落在了蘇繡娘身上,銳利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探究和評估。

“陳夫人?”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點金屬的質感,聽不出情緒。

“蘇繡娘。”蘇繡娘微微頷首,聲音清越平靜,不卑不亢。她摘下呢帽,露出沉靜的容顏,目光坦然地迎上“夜梟”審視的視線。

“夜梟”的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向上扯了一下,不知是笑還是別的什麼意味。他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兩張硬木椅子:“坐。”

陳硯山和蘇繡娘依言坐下。

“東西,在沈家老庫。情況,你們應該清楚了。”“夜梟”沒有多餘的寒暄,直奔主題,手指在桌面上攤開的那幾張庫房照片和德文清單上點了點。“二爺沈鴻業今晚在聽雨軒設宴,拖住你。這是個機會,也是他挖的坑。”他吸了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霧,目光銳利如刀:“督軍(沈驍)的意思很明確:東西,要拿到。沈家這潭水,要攪渾。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讓人知道是我們動的手。”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尤其是,不能牽扯到督軍府!”

陳硯山面無表情:“怎麼拿?”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