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真人還保持著前衝的姿勢，臉上那劫後餘生的慶幸與不惜一切的猙獰交織在一起，尚未完全舒展，便被一種從靈魂深處湧出的極致恐懼凍結。
他眼珠子瞪得幾乎裂開，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陳玄，喉嚨裡咯咯作響，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方才燃血祭魂換來的短暫強大，此刻看來，不過是螻蟻在巨龍面前的垂死掙扎，可笑至極。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因秘法而沸騰的靈力，在陳玄平靜的注視下，竟如遇剋星般迅速萎縮、熄滅。
“這……這是何等通天手段？”
聖女峰的一位太上長老，依老身旁那位鶴髮童顏的老嫗，此刻聲音艱澀，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深的駭然。
她活了近千年，自詡見多識廣，可眼前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虛空挪移？不，老身曾見識過宗門記載中的虛空挪移，絕無這般輕描淡寫，也無這般……無解！”
那青年操縱空間，如同撥弄琴絃一般隨意自然，彷彿這方天地就是他掌中的玩物。
另一位略顯年輕些、平日裡負責指點弟子修行的長老，目光銳利，她緊盯著陳玄收回的手，又迅速瞥向不遠處的寒清靈，眼中閃過一絲驚疑。
“依老，諸位師姐，你們看……這位前輩的手段，其空間波動的韻味，與清靈丫頭修行的《太虛無相訣》似乎有幾分……不，是很深的淵源！”
此言一出，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千層浪。
聖女峰眾人心中皆是一震，目光“唰”地一下，齊齊匯聚到寒清靈身上。
只見寒清靈一雙秀拳緊緊攥著，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她俏麗的臉頰泛起兩團不正常的紅暈，明亮的眼眸中波光流轉，既有震撼，又有強烈的嚮往，更深處似乎還藏著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熟悉與困惑。
那副模樣，落在眾長老眼中，分明就是自家晚輩見到師門傳承更高深境界時的激動與孺慕！
“錯不了！絕對錯不了！”先前那位鶴髮童顏的太上長老一拍大腿，激動得眉毛都快翹起來，“定然是清靈這丫頭福緣深厚，在外歷練時拜得了這位隱世高人為師！”
“我說呢，清靈丫頭近些年修為進境神速，對虛空之力的感悟也遠超同輩，原來是有高人指點！”一位長老撫掌讚歎。
“天佑我聖女峰啊！”
“哈哈哈，補天閣？跳樑小醜罷了！有這位前輩在，十個補天閣也休想再踏入我聖女峰半步！”
壓抑了太久的緊張與絕望，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狂喜的浪潮，席捲了每一個聖女峰弟子的心頭。
她們彷彿已經看到，在這位神秘強者的庇護下，聖女峰重現往日輝煌，甚至更勝往昔的景象。
一些年輕弟子甚至喜極而泣，互相擁抱著，慶祝這來之不易的生機。
依老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看向陳玄的目光，充滿了感激與敬仰。
幾位平日裡德高望重的太上長老，此刻也顧不得儀態，幾乎是搶著來到寒清靈身旁，將她圍了個水洩不通。
“清靈啊，好孩子！”最先開口的還是那位鶴髮童顏的長老，她拉著寒清靈的手，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這位前輩，真是你師尊？”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確認。
“清靈丫頭，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另一位素來嚴厲的執法長老，此刻也滿面春風，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但眼底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有這等天大的靠山，怎麼不早點跟宗門說一聲？害得我們這些老傢伙擔驚受怕這麼久！”
“是啊是啊，清靈，快給我們引薦引薦你師尊！”
“以後我聖女峰，可就要仰仗你師尊多多照拂了！”
七嘴八舌的問詢，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欣喜與期盼，如同潮水般湧向寒清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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