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在這裡拼死拼活，你就在後面看著？輪迴境的高手，難道就這點本事？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用自己那身力量？”
“我……”小棠被她問得小臉通紅，攥緊了衣角。
“你什麼你？”石清寒步步緊逼，“別忘了你的境界是怎麼來的！現在讓你出點力就畏首畏尾了？你要是沒這個膽子就趁早滾回聖女峰去！”
“我沒有！”小棠被激得抬起頭，眼眶泛紅，“我不是不敢！”
“那你就證明給我看！”石清寒指著前方翻湧的黑霧，“別用這種花架子，我要看點真本事！”
柳如煙想勸，卻被石清寒一個動作攔住。
所有人的壓力，在這一刻都集中在了小棠一個人身上。
小棠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她想起了陳玄的話。
“記住你今天得到的力量，是如何而來的。”
是啊，這力量是師叔給的，不是自己偷來的，自己為什麼要怕？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理會石清寒，而是緩緩走到了最前面。
她閉上了眼睛。
體內那股屬於輪迴境的法則之力，在她的意念下，第一次真正地被調動起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光柱，也沒有毀天滅地的氣勢。
她只是伸出了一隻白皙的小手，對準了前方一片被魔氣腐蝕得最嚴重已經化為漆黑泥沼的地面。
“時……間……倒……流！”
一字一句，彷彿帶著某種天地間最古老的律令。
一道朦朧的銀灰色光華，從她掌心流淌而出，如水銀瀉地，瞬間籠罩了那片十丈方圓的區域。
下一刻，讓柳如煙和石清寒畢生難忘的一幕，發生了。
那片漆黑的泥沼，沒有被淨化，沒有被蒸發。
它開始倒卷！
那些腐蝕萬物的魔氣，像是被人按下了倒帶鍵，從泥土中被強行剝離出來，重新凝聚成黑霧，然後又倒退著縮回了地脈深處，彷彿它們從未出現過。
被腐蝕的岩石，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枯死腐爛的樹根，重新變得堅韌。
乾涸的土地，泛起了溼潤的光澤。
甚至，一株早已化為枯炭的野草，在銀灰色的光芒中，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黑轉黃，由黃轉綠，最後，一片鮮嫩的綠芽，從焦土中倔強地鑽了出來。
短短數息之間，那片絕望的死地，就這麼硬生生地，被還原成了魔氣入侵之前的模樣！
這已經不是力量的範疇。
這是法則！是神蹟！
柳如煙呆立當場，她感覺自己的認知被徹底顛覆。
而石清寒，她臉上的譏諷與刻薄，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她原以為，小棠只是境界高了。
現在她才明白，她們和她之間，已經不是量的差距，而是質的鴻溝。
這抹除一切痕跡，逆轉因果的力量，比任何狂暴的攻擊，都更讓人感到恐怖。
“噗！”
小棠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一晃，險些栽倒在地。
那片區域的銀灰色光芒瞬間消失，她的小臉慘白如紙，顯然，動用這種力量對她的消耗是毀滅性的。
柳如煙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石清寒也下意識地想上前，可腳步卻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挪不動，她看著小棠那孱弱的背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嫉妒？不甘？
在那種神明般的手段面前，這些情緒都顯得那麼可笑，那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