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孝先點了點頭,也沒有避諱李七兒,道:“吳二哥,這個差事兒呢,不見得要把人往死裡打,傷筋動骨、斷胳膊斷腿的也不適合,最好就是皮外傷比較嚴重,不傷內裡。
這樣呢,能多打幾次,最好是讓兄弟們都過過癮,嘗試嘗試打人悶棍的樂趣。”
“行,這件事情交給我了,天黑前,只要他出門,我保證他鼻青臉腫地回到家。”
吳仲起身平靜地說道。
隨即徐孝先看向了陳不勝跟李七兒。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如今自己身後不止是有錦衣衛,還有東廠的支援。
兩股不容忽視的勢力下,若是自己不趁機做些什麼事情,怕是都對不起自己。
尤其是陸炳想讓自己成為他心腹利刃的態度,還有東廠對自己的賞識跟重用。
讓如今的徐孝先雖不敢說可以在京師橫行,但藉著這兩股勢力要是不做大不做強的話。
那麼這個人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絕對代表。
而徐孝先顯然不是爛泥扶不上牆的那種人。
如今的他,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個清晰的輪廓。
想要編織一條成熟的情報網路,自然少不了跟三教九流、地痞無賴打交道。
賭場茶館、青樓勾欄,包括販夫走卒中那些靠著拳頭打壓同行,自己吃肉讓其他人只喝湯的惡霸,都是他徐孝先要發展、懾服的目標。
徐孝先隨即笑了笑,而後看著陳不勝跟李七兒道:“你倆也別閒著,每人帶一小旗的人手,你宛平、他大興,每天的差事兒就是找各處地痞無賴的茬兒。
我要的結果很簡單,就是往後想要打聽些什麼事兒,找到他們能痛快地問出訊息來。”
陳不勝跟李七兒愣了愣,互望一眼:還有這等好事兒?
壬字所的兵痞們,平日裡最喜歡乾的就是打架鬥毆這種事情。
“那需要報明身份嗎?”
陳不勝有些興奮地問道。
“報明瞭身份,你覺得他們會真心服你嗎?”
徐孝先接著道:“不用報明。總之往後,不管是你李七兒還是陳不勝的名字,要讓京師的地痞無賴、惡霸地主聽到便不由的打戰。”
“官府會干涉的,那些地痞無賴還好一些,惡霸地主跟宛平、大興的官府之間,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勾結的。”
李七兒認真說道:“打服他們不難,難的是到時候官府介入後,我們該怎麼辦?或者是一不小心有人被官府抓了個正著,到時候身份就瞞不住了。”
徐孝先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李七兒,想不到心思還挺縝密。
本以為只是一個頭腦簡單的莽夫來著。
“這事兒不用擔心,就算是被鎮撫司抓了也不用怕,我有辦法。”
徐孝先自信地說道。
有錦衣衛跟東廠做靠山,還會怕兵馬司或者是縣衙官府?
簡直是笑話了。
李七兒點了點頭,並不懷疑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能力。
畢竟,錦衣中所十個百戶,也就只有徐孝先敢跟崔元稱兄道弟。
而且這兩日,跟東廠的幾位大人一起時,那也是熟絡的在談笑風生。
“今日就開始嗎?”
陳不勝問道。
“對,沒啥事兒就街上溜達,一定要找那些真正的地痞無賴之類的去挑釁。”
徐孝先想了想說道:“醜話說在前頭,若是誰敢在街上欺男霸女或者是招惹老實人,那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道此處,徐孝先突然覺得自己給他們的差事兒,怎麼跟後世的城管那麼像呢?
而此時,趙山河跟吳仲已經換上了普通的短打扮,跟徐孝先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錦衣中所。
陳不勝、李七兒也開始忙活起來。
不大會兒的功夫,兩人各自帶著一小旗的人,比大街上那些地痞無賴還像地痞無賴的晃盪著身上的零碎,吊兒郎當地走出了錦衣中所。
看著此情景,徐孝先的嘴角不由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兵痞自然有著兵痞該有的作用。
尤其是在錦衣衛,尤其是對於他而言,顯然沒有比兵痞更為合適的下屬了。
徐孝先不需要讓他們訓練有素、令行禁止,要的便是跟臥底似的德行。
如此,也才能讓他有時間跟能力,真正的組建一支以他為核心的情報組織。
而眼下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剛剛起步。
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元日前後他必定能夠讓一切都準備就緒。
壬字所的其餘人自有小旗來管,徐孝先這個百戶巡視了一圈後便打算回家。
這一日,註定有人要倒黴,染上血光之災。
至於會是誰?
徐孝先不關心。
但他可以肯定,馬浩成今日若是出門的話……必有血光之災。
回到家裡,羅谷等人在正房與後院忙碌著。
倒座房那片空地,如今已經挖出了地基,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蓋出一個嶄新的馬廄來。
胭脂又只能在柿子樹下委屈幾晚了。
程蘭、劉嬸兒幾人,依然在程蘭的房間忙著針線活。
站在院子裡,時不時能聽到裡面傳來女人咯咯的笑聲。
就是不知道,女人聚在一起的時候,話題是不是也是說著說著就轉到了男人身上呢?
買了紙筆的徐孝先對此並不感興趣。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需要把腦子裡的思路以及給東廠的章程給寫出來。
日頭漸漸西斜,酒樓客棧也好,賭場青樓也罷,茶館裡的說書人,勾欄裡的唱曲者,也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明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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