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看了看那腰牌,又看了看徐孝先。
微微沉思了下,便用下巴指了指徐孝先推到他面前的腰牌。
淡淡道:“先放在你那裡吧,若是遇到什麼事情或許有個用處。”
“這……。”
徐孝先覺得自己好像以後用不到吧?
而且最好是別用到了,要不然那就意味著……自己是陷入到了意想不到的困境中了。
“怕是不合適吧?”
“有備無患。一些事情上,我還可以當他是丟了。一些事情上,那便是我交給你的,徐百戶可明白?”
陸炳這是直接挑明瞭。
這是要徐孝先做他的心腹跟利刃了。
而東廠也對自己是虎視眈眈的。
自己啥時候變得這麼吃香了?
這跟剛到這個世界時,只能拿著瓦刀站在大通橋上一臉詩人的憂鬱、藝術家的深沉、哲學家的詭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啊。
看著陸炳主動把指揮使的腰牌再次推到他面前,徐孝先只好雙手接過,再次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裡。
此時外面隱隱響起了打更聲,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丑時。
陸炳臉上也有了些疲態,打了個哈欠起身:“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才是。至於東廠那邊,放心大膽的去做,有什麼難處不好跟黃錦提的,找我便是,我跟他說。畢竟,他常在宮裡,你想見他一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就多謝大人了。”
徐孝先說道。
不得不說,他也開始對自己的另外一位上司越發的好奇了。
黃錦?
歷史上跟陸炳一樣,中規中矩,始終不曾在嘉靖朝做出太過越格事情的一位宦官。
兩人都算是嘉靖朝能夠善始善終的楷模了。
隨著陸炳走出書房,就看到了陸管事手裡提著一個禮盒跟一個包袱,正笑呵呵地看著兩人。
“不能讓你白跑一趟,雖然你是空手來的,但我豈能虧待自己麾下的百戶?拿著吧,要不然在府裡放著也是放著。”
陸炳大方的說道。
徐孝先臉上一陣熱辣,經陸炳如此一提醒,他也才想到,自己空手來確實不像話。
而且,崔元那個貨怎麼就沒想到呢?
還是故意沒提醒自己?
“是末將的疏忽,還望大人……。”
“不必假惺惺了,這麼晚又是第一次找你過來,緊張是難免的。但以後要是再空手來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陸炳心情大好的說道。
隨即陸禮捧著禮盒,另外一下人提著那包袱送徐孝先從正門走出去。
禮盒很沉,徐孝先不由望向陸禮。
“上好的綢緞,不過徐百戶放心,陸大人心細,知道徐百戶大哥剛過世不久,不宜亮麗的顏色。所以讓夫人選的都是一些其他顏色。
還有,這些是新棉花,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過冬用得上。
都是些實在物事,還望徐百戶別嫌棄。”
“在下哪裡敢嫌棄,感激陸大人跟夫人還來不及呢。”
徐孝先不由心裡暖暖的,這比銀子金子什麼的要實在暖心多了。
雖然金子銀子也能買到這些,可重要的是陸炳這樣的大人物,願意去為你一個小小的百戶花心思著想才難能可貴!
當然,也不得不歎服,陸炳雖然把錦衣衛調教得如同一盤散沙。
但在籠絡人心上還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
上了馬,接過禮盒抱在懷裡,那重重的包袱背在了右肩上,滿載而歸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從陸府出來,拐過街角不遠,徐孝先就看到了坐在路邊攤的崔元。
抱著禮盒、揹著包袱不好下馬,徐孝先便在馬背上問道:“你怎麼還沒回家?”
“不放心你。”
崔元順手從荷包裡數出了數枚銅板扔到了路邊攤的錢匣子裡,而後翻身上馬奇怪地看著徐孝先。
“陸大人給的,綢子跟棉花,崔大人要不?”
崔元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裡道:“這我可不敢要。對了,指揮使找你什麼事兒?”
迎著寒夜的冷風,徐孝先想了想,道:“馬墉找陸大人了……。”
“因為你昨日毆打了他兒子的事情?”
崔元急忙問道。
這件事情晚上他們吃酒時,徐孝先已經跟三人提及過。
所以崔元才能快速猜出緣由:“陸大人找你過來是什麼意思?讓你去賠禮道歉還是怎麼著?”
徐孝先搖了搖頭,道:“陸大人是怕馬墉在仇鸞一案上從中作梗,所以得想個法子讓馬墉這段時間自顧不暇就成。至於讓我賠禮道歉,陸大人沒提,想必就是不用了吧?”
“這麼說來,是陸大人把你毆打馬墉之子的事情給攔下了?又怕馬墉在仇鸞一案上從中作梗,那就是陸大人跟馬墉沒談攏,鬧了個不歡而散,所以才找你過來了?”
徐孝先點了點頭:“應該是如此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暫時還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徐孝先長吐一口氣。
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自然繞不開的就是明玉樓。
而最容易的辦法,便是從李青衣那丫頭嘴裡問出馬墉跟明玉樓掌櫃金四海之間的事情。
但李青衣肯定不會說的。
自己也不好強行逼問。
畢竟李青衣也算是幫過自己的忙,替自己在馬墉面前打了掩護。
自己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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