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花廳,除了幾個商賈跟馬墉沒有被帶走。
像明玉樓掌櫃金四海,通州通判李東,以及通州推官於泉河,也統統被帶走。
看著幾名商賈未被帶走,馬墉緊繃的神情算是稍稍緩和了一些。
“徐百戶,那麼本官可以離開了嗎?”
馬墉此時也不裝了,看著徐孝先問道。
“馬大人,往後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恐怕末將這兩日還會麻煩馬大人的。”
“好說。”
馬墉看著徐孝先冷冷一笑,意有所指道:“今日承徐百戶之口舌,看來馬墉回去後,是需要好好琢磨琢磨為官之道了。”
“那是馬大人自己的事情,末將不過是奉命拿人罷了。”
“好,有徐百戶這句話馬某就放心了。只是到時候,徐百戶別怪馬某今日沒有提醒你。”
說完後,也不給徐孝先說話的機會,冷哼一聲轉身便離開。
而徐孝先轉身看著走出去的馬墉,突然道:“馬大人……。”
“徐百戶還有什麼事情?”
徐孝先笑著以雙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後指了指板著臉的馬墉。
“同樣,末將也會盯著你的。”
說完後,便不再理會馬墉,而是拉過來一個校尉,低聲吩咐道:“立刻下去,不必等到了詔獄搜身,現在就搜樓廣元,尤其是沈叢明的身,不管是什麼東西,哪怕是一個銅板,都要交給楊大人親自保管。”
隨著那校尉快速離開,徐孝先這才看向通往四樓樓梯口的李青衣主僕二人。
“喲,這麼巧?”
徐孝先這邊跟李青衣打著招呼,不遠處還站著一身大紅色衫裙的姜柔。
李青衣跟圓荷望著徐孝先,一時不知該如何打招呼。
不知不覺,此刻的徐孝先在她們眼裡多了幾分讓她們敬畏的威嚴。
畢竟,在經歷了今夜短暫的情緒起伏後,讓李青衣跟姜柔都意識到:不管平常有多少人對她們討好也罷、諂媚也好,還是阿諛奉承。
但說到底,在這世間她們不過是一小小螻蟻罷了。
而徐瞎子則不同,尤其是在今夜,他擁有著權力,擁有著決斷她們命運的能力!
因而此時呆呆地站在那裡,愣是沒敢上前跟徐孝先說話。
花廳內留下來的其他人,也在徐孝先的示意下,都被搜了一遍身。
吳仲這裡,倒是沒有對程福海搜身。
低聲道:“一會兒你就跟著我下樓,什麼都不用問也不用說,到時候我讓你離開你就離開就是了。”
程福海深吸一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心頭也是感慨萬千,誰能想到,竟然有一天他程福海還要承徐家兄弟這麼大一個恩情。
隨著花廳的所有人漸漸離去,楊增此時去而復返。
但好在沒注意跟吳仲一同往外走的程福海。
走到徐孝先跟前,拿出一份契文:“沈叢明身上搜出來的。剛才馬車裡問了幾句,剛跟馬墉籤的,所以馬墉抓不抓?”
徐孝先接過那契文,不出自己所料,上面赫然是昌平兩千五百頃地的契約。
“跟仇鸞一樣,都是隻喜歡銀子不喜歡地啊。”
徐孝先看契文的間隙,楊增在旁感慨道。
“楊大人這就錯了。”
徐孝先把契文遞還給楊增,微笑道:“並不是他們看不上田產,而是他們不敢在京城周邊置辦而已。”
“這話怎麼說?”
楊增好奇道。
“京師裡的官員都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留後路,或者是為將來的致仕做準備。
所以他們不需要京城周邊的田產。最好辦法自然是換成錢,而後派心腹前往自己的家鄉,再去購置更多的田產。”
看著楊增還在思索,徐孝先笑著繼續道:“一部分錢加上他們如今在京師的地位,自然可以很輕鬆地讓他們跟家鄉當地的官員勾結在一起。
如此一來,那不就是想買多少地就買多少地?何況比起京師周邊來還要便宜許多不是?”
楊增像是想明白了什麼,瞭然的點著頭。
“明白了,沈叢明之所以在京師周遭買地,其實……是因為宮裡的安妃?難怪都說宮裡就屬安妃最為富有……。”
說道一半,楊增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徐孝先,眼裡充滿了警告意味:“剛才你聽到什麼了嗎?”
“啊?剛才楊大人有說話嗎?”
徐孝先驚訝道。
隨即楊增滿意的點著頭,道:“我是問你,沈叢明被抓了,明玉樓名義上的掌櫃也被抓了,這明玉樓怎麼辦?查封?那麼這些人怎麼辦?總不能都帶回大牢吧?”
徐孝先想了想,隨即對還在樓梯口的李青衣勾了勾手指,而後又對旁邊不遠處的姜柔勾了勾手指。
李青衣到跟前,自然認識楊增,乖巧地行禮道:“青衣見過大人。”
楊增點了點頭,而後一旁的姜柔也有樣學樣,對著楊增行禮。
“明玉樓平日裡金四海不在時,誰在樓裡主事?”
徐孝先看著李青衣跟姜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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