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這個……。”
羅谷還是有些猶豫跟緊張,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喊我徐哥兒就行。”
徐孝先和善道:“先把這三間正房粉刷一遍吧,而後……便是廚房邊那間房間,也要粉刷一遍,時間來得及的話,倒座房也需粉刷一遍。”
“好,徐大人……徐哥兒您放心,小的保證把活幹仔細了。”
在被徐孝先瞪了一眼後,羅谷便急忙改口道。
“好,如此那就有勞羅掌櫃了。對了,至於價錢到時候跟我嫂子說一聲就行,我們家都是我嫂子管錢,我就是個幹活兒的。”
徐孝先的輕鬆跟和善,讓羅谷跟兩個夥計一時之間也放鬆了下來。
嘴裡連連說著好說好說。
正房三間房,地面都是由青石板鋪就,如今依舊很平整。
每天走來走去的都已經被磨得很光滑了。
便沒有拆掉重新鋪的道理。
至於往後的門窗跟傢俱,徐孝先已經打聽好了。
今日有時間的話,便可以過去看一看,而後定下來了。
這些東西自然不能聽女人的,什麼就修修就可以了。
在徐孝先看來,必須得換。
這裡可是他要住一輩子的家,多花點兒錢也都是值得的。
至於程蘭會不會同意,徐孝先打算先斬後奏。
畢竟,經過昨日穿著這身錦衣衛百戶服,跟羅谷以及那位草料掌櫃打過交代後,讓徐孝先便有了沒錢也敢買東西的底氣。
留下羅谷三人準備開始粉刷,徐孝先便跟程蘭打了聲招呼,帶上了今日要還給謝衡之的三十兩銀子。
而後在柿子樹下套上馬鞍,牽著馬便出了門。
徐孝先不用再前往錦衣中所,可以直奔蘇州巷仇鸞的府邸。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先前往仁和堂,把欠謝衡之的錢還了。
徐孝先並未打算前往謝衡之的家裡,以及憑藉著自己這一身百戶服去震懾人家。
更沒有什麼因為借了高利貸而要去打擊、報復謝衡之的心思。
在徐孝先跟程蘭看來,利息確實是高了一些,謝衡之的目的也是不純了一些。
但最起碼若是沒有仁和堂的坐堂大夫,以及仁和堂的藥方跟草藥,怕是徐百善也不會挺這麼久才過世。
尤其是在他徐孝先上戰場之後,仁和堂能夠幫著徐百善續命至他回來。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份人情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徐孝先如今有錢了,以及謝衡之並沒有傷害到程蘭。
若是說因為欠錢而導致謝衡之傷害到了程蘭。
那麼對徐孝先而言,就是另當別論的一回事兒了。
謝家的仁和堂在外城有好幾家藥鋪,每一家也都有堂中大夫坐診。
徐孝先依舊選擇了他們平日裡抓藥的那一家。
此時也早已經開門。
這種生意門口要是一個人沒有,顯然那就是最好的時代了。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尤其是如今還處於小冰河時期。
徐孝先的一身錦衣衛服,不單是讓前來看病、抓藥的百姓嚇了一跳。
就連坐堂大夫跟藥鋪夥計,也是神情緊張了起來。
“徐哥兒……。”
坐堂大夫認出了徐孝先,但剛喊出三個字便立刻改口道:“徐……徐大人您是……您有什麼吩咐?”
徐孝先笑了笑,隨即拿出了三十兩銀子遞過去:“何大夫,我是來還錢的。診金藥費以及後來借的錢,前日跟謝衡之算過了,總共是三十兩銀子。”
“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何康面對三錠嶄新的銀子,連連擺著雙手不敢去碰,像是有毒似的。
“徐哥兒……徐大人,是這樣的,前日我家公子交代了,這筆賬已經一筆勾銷了,徐大人您不必還了。”
何康急忙解釋道。
前日謝衡之跟他說起這筆賬一筆勾銷時,他還以為謝衡之對日思夜想的程蘭已經得手了呢。
後來謝衡之解釋道,是徐孝先被晉升為錦衣衛百戶了。
何康當時震驚得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所以這筆賬若是再要,怕是徐孝先回過頭就敢要他們的命啊。
最不濟也能輕而易舉地讓仁和堂都關門大吉。
到那時候,因為三十兩銀子再搭上好幾個藥鋪關門,顯然這帳怎麼算都不划算。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何大夫便收下吧。”
徐孝先平和地說著,隨即把銀子放在了櫃檯上。
何康看著彷彿能要人命的銀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但面對徐孝先那堅決的態度,只好說道:“那我先替徐大人您保管著,回頭我問問東家該如何您看如何?”
徐孝先笑了笑沒說話,隨即便轉身離開了仁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