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仇鸞冷笑著道:“他威脅你?一個小小的軍匠,連個小旗都不是,他怎麼威脅你了?”
“真的威脅我了。”
洪澄不敢當著仇鸞的面說,他看上了人家獨自一人在家的漂亮嫂子。
電光火石間,突然就想到了徐孝先最後跟他說的話。
“姐夫,那莽夫說了,還讓我一定要轉告你,說……說什麼來著,哦,說大同的事情並非天衣無縫。”
仇鸞聽到大同兩字,瞬間心頭一揪,連呼吸都變的有些困難。
“胡說八道!”
抓著椅子扶手穩住心神的仇鸞怒喝一聲,不自覺地站了起來:“簡直是一派胡言。他還說什麼了?”
“沒了,就讓我轉告姐夫你這句話。”
仇鸞整個人瞬間都不好了。
雖然他不知道那小小軍匠指的是什麼事情。
可……在大同他做過太多的事情了。
如今陸炳跟自己不對付,此時必然懷恨在心。
隨著自己深得皇上信任,嚴嵩父子都跟自己疏遠了。
所以不管在大同任總兵時的哪一件事情被陸炳、嚴嵩父子知曉,於他而言都是一把能要人命的刀子啊。
“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這一句,他真的沒有再說什麼了嗎?”
十月的天氣,仇鸞額頭此時竟然冒出了一層細汗。
“真的沒有了。”
洪澄心頭有些詫異:難道那莽夫手裡真的有姐夫的把柄?
洪氏也是第一次見仇鸞如此緊張,不由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有些焦慮的捶了洪澄兩下:“就五十兩銀子你都捨不得嗎?你看看把你姐夫氣的!明天,明天你還親自去,拿著五十兩……不,拿一百兩銀子……。”
“不必。”
仇鸞此時冷靜了下來,心裡卻是恨不得現在一刀把洪澄的豬腦袋給剁下來。
“別回家了,今天就在這裡住下吧。”
洪澄愣了一下,見仇鸞不耐煩的擺手,緊忙如獲大赦的跑了出去。
見洪澄出去,洪氏緊忙過去把門關上。
夫妻多年,兩人之間的默契跟了解還是有的。
“老爺,怎麼了這是?一個莽夫的話您還當真了不成?”
仇鸞沒說話,緩緩坐了下來,眉頭緊皺。
“如此狂妄囂張,必是有所依仗。”
“老爺,您在大同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皇上的事情啊?”
洪氏開導著仇鸞,也像是在旁敲側擊,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這次驅虜您可是首功,要是皇上不信任您,不賞識您,能把總督京營戎政這麼重要的位子交給您嗎?依我看啊,肯定是受了陸炳下面的人蠱惑,要麼就是嚴嵩父子搞的鬼!”
“當初咱們給他們父子送了多少錢,這才撈到大同總兵的位子。如今肯定是看您在朝堂上能夠跟他們平起平坐了,這就心裡不平衡了,這是想著法子要欺負您呢。”
“還有那陸炳肯定也是這麼想的,一件破首飾還當個寶貝似的,借來參照一下都捨不得,這不最後還是給了……。”
仇鸞有些頭大,無奈道:“你少說兩句……。”
“老爺,您怎麼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洪氏胖乎乎的臉上寫滿了意有所指。
仇鸞不解道:“你的意思?什麼意思?”
“陸炳、嚴嵩父子這樣的您如今都能跟他們分庭抗禮,難道還怕一個小小的錦衣衛軍匠嗎?”
洪氏見仇鸞不說話,瞟了一眼門口,而後低聲道:“不管他知道大同的什麼事情,讓他閉嘴不就解決了嗎?您看看如今外面的天色,洪澄不是也知道那莽夫家住哪裡嗎?”
仇鸞深吸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洪氏。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若是有人背後指使他呢?怎麼辦?”
“您現在是總督京營戎政,雖不及陸炳在京城手握錦衣衛可以為所欲為,但要是抓個人、定個罪,難嗎?就算是背後有人指使,先把那軍匠抓了,難道還拷問不出來是誰背後指使他嗎?”
仇鸞認真的思索著洪氏的辦法,最後還是搖頭道:“不妥,如此不單會打草驚蛇,心裡沒鬼也變成心裡有鬼了。會給旁人可趁之機的。”
這個旁人無非還是陸炳或者是嚴嵩父子等人了。
“那難道就這麼看著一個莽夫軍匠……。”
“夫人不必憂心,那軍匠早晚會變的沒辦法說話的,不急於這一兩天。”
仇鸞安撫著洪氏,繼續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穩妥,當作什麼事兒也沒有。等明日我去了西苑,先探探皇上的態度,也看看陸炳、嚴嵩父子的態度再做定奪。”
洪氏覺得仇鸞說的也有道理,下意識的點著頭,但又有些心虛。
“您說……不會真是陸炳在報復吧?就因為那一件西域首飾?”
“派個人去把時義找過來,我有事吩咐他。”
仇鸞心裡不是很踏實道。
……
徐孝先來過內城很多次,但京城鼎鼎有名的明月閣,他還真是頭一次來。
甚至是頭一次從明月閣門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