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路心理建設的崔元,此時明顯已經進入角色。
牽著兩匹馬往旁邊走遠了幾步。
陸指揮使可是說了,讓自己不該問的不問。
“怎麼回事兒?怎麼還跟來了?”
“難不成是你怕黑?所以讓一個堂堂的五品官送你一個小小的軍匠……。”
“閉嘴吧你。”
徐孝先沒好氣的也低聲說道。
隨即又跟崔元交代了一聲,而後領著陳不勝跟吳仲回到家裡。
西廂房亮著微弱昏暗的燈光,徐孝先便也不急於去跟程蘭知會。
把陳不勝、吳仲兩人拉到柿子樹下。
“我就長話短說了。”
徐孝先認真道:“剛才崔元拉著我去見了兩個人,一個是成國公朱希忠,一個就是指揮使陸炳。”
“我勒個去……。”
陳不勝震驚道:“老徐你這是祖墳冒青煙了啊……。”
“冒你妹!”
徐孝先回了一句,接著道:“如今我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事成翻身做人,無論是朱希忠還是陸炳,或者是崔元,大家都有功勞。”
“那要是失敗呢?”吳仲沉聲問道。
“失敗……我會盡量保全你們兩人,到時候我嫂子就交給你們照顧了。製糖的事還希望你們兩人可以交給我嫂子,讓她……接下來的一個人生活,不要過的太艱難……。”
“當著你哥的面,你在這給我倆立遺囑呢嗎?”
陳不勝捶了捶柿子樹不滿道:“敗了我跟你一起扛,大不了就是腦袋搬家,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吳仲沒有回應,很冷靜的說道:“崔元也會跟咱們一起?”
徐孝先點了點頭,道:“明日早朝前,他要回去把訊息告知陸炳。所以今夜我們必須拿下蕭芹跟陳志允,若是時間充裕,能一同拿下時義最好。”
隨即徐孝先掏出了陸炳給他的錦衣衛指揮使腰牌,遞給了吳仲。
在兩人拿著翻看時,徐孝先繼續說道:“之所以說是我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是因為若是失敗了,陸炳便不會承認跟此事有關,而這塊指揮使的腰牌,陸炳只會承認是不小心丟了。”
“成了他們有功,敗了跟他們無關?”
吳仲的語氣帶著說不出的諷刺:“這些大官還真是衣冠禽獸啊,完全不在意我們的死活,只在乎我們對他們是否有用。”
“所以現在你們兩個還可以選擇,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危險……。”
“廢話真多。”
“什麼時候幹活兒?”
漆黑的夜色下,徐孝先凝視著吳仲、陳不勝亮堂堂的眼睛,痛快道:“自然是越快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一會兒老地方見,我回去準備下。”
吳仲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陳不勝看著徐孝先,此時這貨竟然顯得很興奮,先是把錦衣衛指揮使的腰牌還給徐孝先。
“老徐,一直沒能跟你一起上戰場殺敵,我是深感遺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哈哈,但是誰能想到……這麼快你我就要並肩作戰了。”
陳不勝興奮的用胳膊撞了撞徐孝先,接著道:“我也回去準備一下,一會兒老地方見。”
看著陳不勝離去,徐孝先甚至連去體會這份感動都來不及。
畢竟,西廂房微弱昏黃的油燈,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牽掛。
甚至很有可能也是最後一個牽掛。
調整了下情緒,徐孝先摸黑進入廚房,找到了那一陶罐白糖。
深吸一口氣,隨即走向對面西廂房,敲了敲程蘭的房門。
“嫂子,我有事兒跟你說。”
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隱隱聽到腳步聲,隨即房門被開啟。
“剛回來麼?怎麼了,還沒吃飯呢嗎?我留了一些飯在鍋裡,這就熱一下……。”
“不必了嫂子。”
徐孝先看著挑著門簾的程蘭,低頭想了想道:“我能進去跟你說點兒事兒麼?”
程蘭瞬間心頭如小鹿亂撞,今日白天那曖昧的一幕瞬間又浮現在腦海。
整張臉甚至整個身體騰地一下變得滾燙滾燙的,燥熱難安。
“嫂子,我有正事兒跟你說。”
看著猶豫的程蘭,徐孝先認真說道。
程蘭鼓起勇氣眨動著那雙明亮迷人的眼眸,咬著嘴唇掙扎了一番後,點頭道:“進……進來吧。”
說完程蘭就放下門簾轉身先回了屋裡。
徐孝先抬頭,瞭望頭頂滿天星斗的夜空,乾淨且清澈。
西廂房換了程蘭住,徐孝先一進去便感覺到有些陌生。
按理說……這本應該是他的房間,應該熟悉才是。
搖了搖頭,見程蘭正襟危坐於炕沿。
徐孝先向前邁步的同時,也把手裡的陶罐對著程蘭示意了一下。
程蘭這才忍住整個人沒往炕上縮。
“這裡面是一些霜糖,有大概兩三斤的樣子。”
徐孝先把陶罐放在了程蘭身邊,而後又後退到了門口,甚至都沒有在靠牆的桌子前坐下。
“霜糖?”
程蘭看了看徐孝先,又看了看旁邊的陶罐。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這兩三斤的霜糖要是找個大點兒的鋪子,賣個五六十兩銀子是不成問題的。”
徐孝先隔空指了指陶罐,示意程蘭開啟看看。
“你可以嚐嚐,很甜而且還沒有苦澀,是難得的上好霜糖。”
程蘭按照徐孝先的示意,開啟湊到油燈下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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