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還是身子,想必程蘭知道該怎麼選!
程蘭忐忑不安的在房間裡站著一動不動。
這些時日以來,她豈能不清楚謝衡之的目的。
只是因為欠著人家銀子,以及當初謝衡之確實也幫過自己跟徐孝先,因而才一直忍讓至今。
她又何嘗不想趕緊把欠謝衡之的錢還了,如此就可以跟目的不純的謝衡之再無瓜葛了。
只是……石榴手裡現在真有那麼多錢來還債麼?
而若是像之前那般,只是還一些利息的話……那這債利滾利的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還清了?
或許……該回孃家低個頭了。
程蘭有些焦慮的想著,外面則傳來了徐孝先催促的聲音。
程蘭慌張的應了一聲,那些借據就在她的枕頭底下,一天不知道要看著發呆多少遍呢。
徐孝先從程蘭手裡接過那些票據,道:“按照當初你跟我大哥商量好的,抓藥方欠的七兩銀子不算利息,以借的二十兩銀子算利息,之前我們已經還了三兩銀子的利息,也就是說,在這個月之前,我只要還你本金就足夠了是吧?”
“徐兄弟想必弄差了,是每月三兩銀子的利息。”
謝衡之冷笑著,心裡卻是很痛快,尤其是看著程蘭那忐忑不安的神情,他就越發的暢快跟得意。
繼續說道:“所以今日你還錢,加上利息以及抓藥欠的錢,總共是三十兩銀子。”
徐孝先皺眉,不滿的看了一眼忐忑的程蘭。
不滿道:“當初徐百善怎麼回事兒?傻乎乎的不知道這是坑嗎?還有你,當初怎麼不知道攔著點兒他?”
程蘭蹙眉,不由瞪了一眼徐孝先:這傢伙自從戰場回來後,每次喊他大哥都是徐百善、徐百善的,好像徐百善是他叫的似的!
至於這債,賴得著自己麼?
當時還不是他們兄弟二人決定的?
自己為了照顧他大哥的情緒跟自尊,哪裡敢說反駁的話?
如今他倒好,像忘了似的,把責任都推給了他大哥。
於是程蘭正待奪回徐孝先手裡的借據時,便見徐孝先一隻手伸到懷裡,而後拿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紅布包遞給了自己。
“裡面有四十兩銀子,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拿出三十兩銀子還他就是。”
徐孝先很豪氣的說道。
程蘭一時愣了,看著徐孝先手裡沉甸甸的紅布包,竟是沒想著接過來。
而原本還一臉得意的謝衡之,此時已經震驚的張大了嘴巴:這……這怎麼可能?
徐孝先不過一小小的軍匠,他哪裡來的四十兩銀子?
偷的?
搶的?
騙的?
不成,絕不能這麼輕易放過程蘭。
“徐兄弟,若是來路不明的錢,我可不敢要。所以你最好是把這些錢的來路跟我說個明白,否則的話,這錢我是不會收的。”
謝衡之傲慢的說道。
畢竟,以他對徐孝先的瞭解,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賺到這麼多錢的。
徐孝先剛想要說話時,卻是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鑼打鼓的喧囂聲。
那銅鑼聲咣咣地響個不停,牛皮大鼓聲更像是戰場上的戰鼓一般,咚咚的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人心坎上。
三人面面相覷,街坊四鄰沒有誰家要辦喜事啊。
而就在三人站在院子裡發愣時,那喧天的鑼鼓聲距離他們也是越來越近,隨即就像是要撞進自家院子裡似的。
然後徐孝先、程蘭、謝衡之三人,就看到了腰胯繡春刀、穿著錦衣衛服的錦衣衛,魚貫進入了自己家裡列成了兩排。
隨即便是那喧天的鑼鼓隊伍,嚇得多爾袞滋哇亂叫,使勁往程蘭的裙襬下面鑽。
於是程蘭緊忙把多爾袞抱在了懷裡。
跟徐孝先面面相覷的互望一眼:怎麼回事兒?
徐孝先茫然的搖著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賣個霜糖,黃福還要給自己送錦旗?
送匾額?
可還不至於驚動錦衣衛吧?
想到這裡,徐孝先不由摸了摸懷裡那塊錦衣衛中權利最大的指揮使腰牌。
而後就看到崔元,一臉笑容、滿面春風的帶著身後又是十多名的錦衣衛從影壁後走了進來。
崔元先是示意鑼鼓停了下來,而後大步走到茫然的徐孝先跟前,喜悅的哈哈大笑道:“徐兄弟,給你道喜來了。看看這是什麼!來人啊,給咱徐兄弟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