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不由在心裡感嘆道:果真是一表人才啊,尤其是穿上這身百戶服後。
這若是穿上皇上賜的飛魚服,怕是不淨個身都說不過去啊。
多好的苗子啊!
曹濟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怎麼就看上這個新來的小白臉了?
難道自己的心腹看起來不夠高大魁梧,不夠有威懾力嗎?
曹濟此時的心涼了半截。
而後在崔元的指揮下,直接跟庚字所的一起給打發到了仇鸞府邸的後門處。
隨著其他兩個戶所都散開,仇鸞府邸的大門口,如今便只剩下了徐孝先所率的壬字所。
“走吧,叩門吧,跟我進去緝拿查封叛賊。”
楊增神情有些倨傲,淡淡的說道。
徐孝先領命,示意陳不勝去叩門。
而後轉過身,看著身後這一幫此時一個個滿臉興奮,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小旗、校尉。
想了下後,當著楊增的面沉聲說道:“進入此門後,若是有人手腳不乾淨,那就別怪我徐孝先不客氣。”
“徐百戶,怎樣才算手腳乾淨、手腳不乾淨啊?”
兵痞中有人問道。
“哪怕是一文錢、一張紙,甚至是一片樹葉,若是敢帶出這個門,都算是手腳不乾淨。”
“那一會兒不得脫光了讓徐百戶你親自過目後才能出來啊。”
哈哈哈……。
這句話引得這些兵痞起鬨似的大笑起來。
“要是有必要,也未嘗不可。”
徐孝先說道:“可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但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後悔你的決定就好。”
楊增與福善在旁一直默不作聲,不過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個眼神。
拭目以待。
仇府大門一敲就開,畢竟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裡面的人了。
待楊增、福善與徐孝先率人大步邁進。
東廠役長、番役數十人緊隨其後。
佩戴繡春刀的錦衣衛,在吳仲跟陳不勝的率領下也一起跟著魚貫而入。
隨著楊增三人來到前院,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稍感意外,但又覺得像是預料之中。
那剛才開門的管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嘴裡道:“老爺交代過了,前院所有丫鬟下人都在這,聽候大人處置。”
福善皺了皺眉頭,隨即看了一眼徐孝先。
徐孝先領會,回身對陳不勝道:“留下來與東廠各位大人逐一登記。”
吳仲則率其餘人,跟著楊增、徐孝先前往後院。
景象與前院大致差不多,那些丫鬟、下人都已經被聚集在了一起。
一個個神色倉皇、茫然的看著一擁而入的東廠與錦衣衛。
他們到現在也不明白,原本聖恩正隆的老爺,怎麼突然間就落到了這般田地了呢。
隨著楊增眾人出現在後院,原本廳堂緊閉的大門也緩緩開啟。
仇鸞率著自己的夫人、兩子一女,以及數個小妾一同走了出來。
臉上帶著笑,站在臺階上看著楊增與福善。
至於其他人,顯然還無法引起他這個朝堂重臣、總督京營戎政的注意。
“楊公公、福公公幾日不見,可還好?”
可謂都是仇鸞認識的老熟人了。
每次去西苑面見嘉靖時,幾乎都會跟其中之一有照面的機會。
“有勞仇大人掛念了,近日都還不錯。”
福善笑著說道。
“皇上可有什麼旨意?”
仇鸞盡力維持著自己朝堂重臣的從容風度問道。
但微微顫抖的嘴唇,以及臉上的強顏歡笑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福善微笑著對仇鸞那期盼的眼神默默搖了搖頭。
仇鸞通紅的眼睛瞬間暗淡了幾分:“那……那皇上可有口諭?”
“不曾。”
福善搖頭,隨即說道:“若是仇大人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我們便開始了?”
仇鸞絕望了。
他以為自己這般配合,那麼皇上無論如何都會給自己一個面見的機會。
但顯然……皇上並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仇鸞痛苦地閉上眼睛,一陣眩暈,讓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
而身後的洪氏,哇的一聲,癱坐在冰涼的地面上開始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身後的幾個小妾包括兩子一女,有的也跟著開始放聲大哭,有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那就從後院開始吧,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查,重要物品都要登記清楚。”
福善轉身對著身後的東廠役長、番役,以及徐孝先身後的錦衣衛,繼續說道:“一個個的都給我手腳乾淨點兒,若是讓我查出來誰手腳不乾淨,大牢裡也不是沒有地方多塞你一個人。”
役長、番役齊聲應是。
錦衣衛這邊卻是吊兒郎當的。
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是從別處徵調過來的,從前根本就沒有參與過抄家這種事情。
所以此時一個個的臉上寫滿了興奮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