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奴兒的臉瞬間黑得跟多爾袞的狗臉似的,掀起門簾就走了出去。
“我去牽馬,魚鱗兒你幫我拿出來。”
“哦,知道了。”
魚鱗兒撅著嘴說道。
如今五人在這個小院最起碼相處的還不錯。
霍奴兒跟魚鱗兒的加入,並沒有像想象中那般,給徐孝先跟程蘭的生活帶來諸多不便。
洪清文看意思也打算在這裡繼續長住下去。
加上這個丫頭雖然前身是官宦人家出身,但那一次的變故顯然讓洪清文一下子長成了一個小大人。
如今也很機靈且有分寸,尤其是在一些行為禮貌方面,比如進人家房門要先敲門等等。
就比霍奴兒做的要好了很多。
吃完飯,魚鱗兒便開始手腳麻利的收拾起來。
徐老爺邁著四方步走出餐廳,轉身便敲了敲門洪清文的房門。
如今程蘭跟洪清文相處的很和諧。
正房洪清文不會主動過去,同樣也使得魚鱗兒跟霍奴兒有樣學樣,基本上不會踏入正房那邊半步。
而這些言傳身教的分寸感,自然就使得五人在不大的院落相處起來融洽了許多。
隨著洪清文在裡面應了一聲,徐孝先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兩女坐在炕邊上,面前放著一些布料、女紅,身後的窗戶開著,陽光與微風和煦燦爛的灑進一些在房間的角落。
“怎麼樣?新買的妝奩。”
程蘭邀功似的對徐孝先說道。
徐孝先看了看,不過就是女子用來放一些胭脂水粉的化妝盒跟首飾盒罷了。
再加上一面光可鑑人的銅鏡。
在這個時代對於女子而言,應該是她們閨房裡最為喜歡的陳設了。
隨意的敷衍了兩句便走了出來。
院子裡的柿子樹與石榴樹此時都已經結果,枝繁葉茂的看起來生機盎然。
栽種在正房後面的花花草草,以及一株靠牆邊的梧桐樹,與腳下刻意鋪就的一條曲徑通茅房的鵝卵石小路,在兩側齊胸的花草掩映下,看起來還真是頗有悠然自得的意境。
用程蘭的話說,尤其是今年春雨綿綿時,她能站在這裡發呆小半天。
總之這個四處都透著他們二人當初用心收拾的小院,兩人如今不管哪裡都是越發的滿意了。
快要晌午時,霍奴兒已經送完東西回到了家。
不是在自己的房間擼狗,就是在馬廄跟兩匹馬談心。
徐孝先的坐騎叫胭脂,霍奴兒在苦苦思考了好幾天後,終於下定決心給他的那匹馬取名巴圖魯。
韃靼人勇士的意思。
徐孝先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卻是搖著頭說不妥。
霍奴兒、魚鱗兒以及洪清文、程蘭都有些懵,多好的名字啊。
多麼的有寓意啊。
魚鱗兒替她哥問徐孝先:“那徐大哥覺得什麼名字好?”
於是徐某人眼珠子一轉,認真道:“巴嘎這個名字好,意思是……聰明,所以我覺得這名字好。”
霍奴兒是個實心棒槌,巴圖魯跟巴嘎兩個名字分別在嘴裡唸了念,而後一臉興奮的欣然接受了。
“嗯,巴嘎,聽起來就很聰明的樣子,那以後我的勇士就叫巴嘎了。”
徐孝先嘴角忍不住扯了扯,程蘭瞬間察覺到了這傢伙沒安好心。
好心提醒著霍奴兒:“你想好了,我總覺得你徐大哥沒安好心。”
“怎麼會呢?而且巴嘎跟巴圖魯聽起來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所以一定是聰明的意思。”
霍奴兒這個大儒替徐孝先辨經道。
程蘭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還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霍奴兒幫著徐孝先套好了馬鞍韁繩,徐孝先便迎著初夏的熱風前往明月閣。
明玉樓前兩日已經去過兩次,與王世貞等人的應酬。
而且不出所料,過兩日徐孝先還會多一個新的應酬的地方。
那便是閩浙會館。
如今梁煙帶著梁鴻正在談,徐孝先相信拿下應該問題不大。
所有的一切都在穩步推行中。
而一切只要等水泥在這兩日從西山抬出來後,徐孝先覺得自己在嘉靖面前,總算是可以有一些底氣了。
明月閣前,一如往常那般熱鬧,京城權貴的馬車、轎子,不能說是把這裡堵得水洩不通,但車來車往的熱鬧景象,還是讓人心生愉悅。
道路兩旁的商販,彷彿叫賣的聲音都要比其他地方響亮許多。
斜對面不遠處的錦和胭脂鋪,徐孝先騎在馬背上遠遠觀望了一番,人來人往的,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還真像是一個正常不過的胭脂鋪子。
已經算是明月閣的老主顧,翻身下馬自是不用招呼,明月閣的夥計都知道該如何招呼徐孝先跟胭脂。
錢令儀已然在門口等候著徐孝先,在徐孝先還未下馬時,就已經是滿面笑容的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