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吧。”
徐孝先信任的目光對上樑煙有些忐忑的目光。
梁煙默默無語的點著頭。
在衙署後堂吃完飯,徐孝先便與陳景行、陸忠等人前往良鄉北鎮。
除了要看一看如今的北鎮,而徐孝先答應嘉靖的水泥,自然就要提升日程了。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裡,徐孝先除了前往北鎮之外,便是帶著林倉、羅谷兩人開始頻繁的跑向西山。
每次回到家時灰頭土臉的樣子,讓程蘭有些納悶,北鎮撫司的掌印鎮撫難不成被革了?
要不然這怎麼每天回來後的樣子,就跟之前幹瓦匠時沒什麼區別呢?
徐孝先也懶得解釋。
何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即使,畢竟很多事情都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後的感覺就是……忒特麼的難了。
原本以為燒製水泥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但誰成想,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羅谷、林倉兩人帶著數人跟著忙活了數天的時間,到現在依然沒有辦法燒製出徐孝先嘴裡那堅硬如岩石的東西來。
甚至試著用起來,還不用和出來的泥草來的結實。
……
玉泉山
微風和煦、陽光燦爛,朵朵如棉花般的白雲無聲的飄蕩在頭頂湛藍的天空。
嚴嵩與陶仲文沿著南坡並肩而行。
身後不遠處,則跟著十數個下人與丫鬟。
“眼下依貧道之拙見,還是先按兵不動最好。”
陶仲文捋著被風吹亂的鬍鬚,神色平靜道:“皇上對那徐孝先頗為寵愛,那天剛回京被召進西苑,你猜怎麼著?”
不等望向他的嚴嵩開口問,陶仲文就淡淡說道:“連貧道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允准了一個臣子在西苑沐浴。
而且那天,聽說還跟思柔公主殿下碰了面。
具體事由不清楚,皇上也不曾在貧道跟前提及,但還是有一些流言蜚語傳出來。
說是皇上那天一同訓斥了徐孝先跟思柔公主。”
嚴嵩眺望著遠方的風景,兩人走到一處殘垣斷壁、破敗不堪的平地。
一株松柏下站定,嚴嵩背手道:“老夫不急,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官場上的事情,老夫一向都很有耐心。”
“貧道也相信嚴大人。所以不妨就讓其他人來替嚴大人做些事情。”
陶仲文似笑非笑的看向嚴嵩。
嚴嵩默不作聲,即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
低頭看了看腳下,而後抬起頭笑道:“悟了,老夫明白道長為何要來此處了。”
說完後,嚴嵩望著遠方,道:“上下華嚴寺,當年英宗皇帝所建,去年俺答侵擾京城毀於一旦。
如今這殘垣斷壁便是明證。
皇上雖然嘴上不說,想來心裡頭這坎還沒有過去。
俺答啊……就像壓在我大明朝心頭的一塊巨石,有時候真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啊,那徐孝先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能說動皇上暫停修建外城城牆。”
陶仲文一臉的不解。
他也曾三番五次的暗示過嘉靖,但嘉靖好像不像從前似的那般,能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不妨試試從風水上找找答案,如何?”
嚴嵩高深莫測的說道。
陶仲文愣了愣,隨即像是明白了過來。
一臉驚喜的看著嚴嵩急忙行禮道:“多謝嚴大人提醒,貧道真是愚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兒上呢?”
隨即喃喃自語道:“是啊,若是從風水上來斷,把外城城牆的修建與大明國運聯絡在一起,想來皇上應該就會動心了吧?”
“老夫剛才可什麼都沒有說,今日與道長遊玉泉山,只是想看看這裡是否適合為道長修建一座道觀。
上下華嚴寺已毀,那麼這裡總不能一直這麼殘破著吧?”
“嚴大人此言有理啊。”
陶仲文不由開始打量整個地勢。
陶仲文心情大喜的感謝著嚴嵩,而嚴嵩只是笑而不語。
也是昨日他才聽到了一些訊息,徐孝先除了要在良鄉修建北鎮,而且還有意在此為嘉靖修建一處避暑行宮。
畢竟,這裡自金遼起,就曾有帝王在此修建行宮消夏避暑。
就像那金章宗完顏璟,就曾在這裡修建芙蓉殿。
而今徐孝先把討好皇上的主意打到了這裡,加上上下華嚴寺去年被燒燬。
不得不說,徐孝先的算盤珠子撥得倒是挺好,只是他不知道有一句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而接下來,就看徐孝先這個寵臣,怎麼跟皇上最為信任的道士鬥法了。
但不管結果誰勝誰敗,他嚴嵩都會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