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翱。
深得嘉靖器重的一位臣子。
巡鹽兩淮期間,曾為嘉靖創收八十萬兩銀子。
而且此人為官清廉、淡泊名利。
在各地也都曾任過職,嘉靖二十八年任工部尚書,於去年被嚴世蕃頂替。
刑部尚書、戶部尚書兩者之間,朝堂之上各方利益集團好一番明爭暗鬥。
最終李士翱選擇了退讓,擔任了戶部尚書。
至於刑部,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嚴嵩這個大靠山。
身為北鎮撫司的掌印鎮撫,如今不能說對於朝堂之上諸多官員都已經瞭如指掌。
但最起碼像類似於六卿這個級別的官員,徐孝先基本上還是有些瞭解的。
尤其是李士翱,曾經還是他暗中調查過的重點物件。
所以當黃錦告訴徐孝先,李士翱還在御書房,讓他前往仁壽宮另一邊的偏殿等候時,想著李士翱事情的徐孝先,下意識的便跟著黃錦走進了仁壽宮另外一邊偏殿角落的小房間。
羅谷、林倉自然是沒有徐孝先這般待遇,只能跟兩名太監看著箱子站在宮外等候。
房間不大,可能以前是放雜物的?
窗戶推開,雖不是鳥語花香的景象,但綠樹成蔭的景象夾雜著微風也讓人心曠神怡。
一張不大的桌子加一張不大的椅子,上面有筆架、硯臺與燭臺。
角落有一個擺滿了各種道家典籍與一些名貴宣紙的雅緻書櫃。
兩張椅子與一張茶几置放在另外的角落。
腳下的青石地板光可鑑人,看樣子像是新收拾出來不久的一間房間。
徐孝先笑呵呵的打量了一圈,而後看著黃錦道:“想來這應該是廠公您平日裡休憩或者是……辦差的地方吧?
我還是第一次來呢,真是深感榮幸。
不錯,簡單又不失格調……。”
“這是皇上專門為你準備的,我在仁壽宮,是沒有單獨值房的。”
黃錦眼瞅著徐孝先臉上的笑容僵住,像是傻了似的看著他。
“您……我……我沒聽明白,廠公這話什麼意思?”
徐孝先呆呆傻傻的問道。
難道……真要讓自己做個太監?
不用徵求自己的意見麼?
還是說……那天自己跟菽安的旖旎之事東窗事發了?
嘉靖要懲治自己?
“沒聽明白?”
黃錦似笑非笑的看著徐孝先,指了指書桌後面的椅子,示意徐孝先坐下說話。
徐孝先立時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別,那椅子我怕燙屁股。”
黃錦看著有些戰戰兢兢的徐孝先苦笑一聲。
“這是皇上的恩寵,體恤你元日前頂風冒雪的昌平一行,以及元日後遼東行的辛苦。”
黃錦微微嘆口氣,而後神色凝重的警告道:“你可要知道,這既是皇上的恩寵,但……也是一把遭人嫉的雙刃劍。
所以你小子一定要切記,千萬不可因此得意忘形、持寵而嬌。
要不然可就是給自己惹麻煩了。”
徐孝先整個人還是有些發矇,他完全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太意外了,且太猝不及防了。
這讓他不由想起昨日跟朱希忠、陸炳二人時,兩人說起嘉靖口中只有對自己讚許的那些話來。
本來他是不信的。
但看著這個窗明几淨的房間,以及笑意滿滿的黃錦,他現在是不相信都不行了。
“皇上沒有別的意思?
不會是讓我每天都要來此坐班吧?”
徐孝先再次打量著這不大的房間,依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怎麼可能?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會特意給自己在他的仁壽宮準備一間房間?
“皇上沒有其他吩咐,不過一會兒你倒是可以親自問問皇上,這往後是否有什麼吩咐。
對了,這是你以後自由出入西苑的腰牌。
不過也是隻限從西華門到仁壽宮,若是去其他地方,那是不能的。”
黃錦遞過來一塊兒看起來很像是純金打造的腰牌。
徐孝先接過,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看。
很簡樸的一塊兒腰牌,甚至四周連個紋理都沒有,正面只有中間豎刻著兩個字:西苑。
而在背面則是仁壽宮三字。
對於黃錦剛剛的提醒,徐孝先收好腰牌後感謝道:“多謝廠公提醒,我一定不會得意忘形、持寵而嬌,給別人手裡送把柄的。”
“心裡有數就好。”
黃錦滿意的點著頭,道:“有些事情裝在肚子裡,能不跟任何人說的自然是不說最好。
這同樣也是為官者該懂得道理。
要不然就像如今在御書房的那一位,雖然為官清廉、為人處世也頗為得體。
可一些事情還是壞在了自己的一張口無遮攔的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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