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白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照棠。
他斷定,棠兒絕對不敢將此事鬧上公堂。
這段時日,家裡可都是棠兒在管,她根本無法證明自身清白。
而謀害子嗣的罪名若是坐實,可不僅僅是毀了賢良名聲那麼簡單,還極有可能被處以重刑!
杖一百流放千里,都算是輕的。
相比之下,被貶為妾室,已經算是格外的優待了。
然而在他的逼視下,蘇照棠連半分點頭的意思都無,起身淡漠地說:
“陸大人執意要將這盆髒水潑給我,那便沒什麼好說的,直接報官吧。”
陸洲白臉色微變,不敢置通道:“棠兒,你最會審時度勢,你知不知道報官意味著什麼?
不僅是你的名聲毀了要遭罪,我陸家也會再一次成為笑柄……”
“郎君,您可要點臉吧!”
瓊枝小臉氣得通紅,插進話來:“您都要把殺人的罪名按在夫人頭上了,誰還管家族名聲呀!”
“放肆!”
陸洲白沉聲呵斥:“主家說話,哪有奴僕插嘴的道理?將她拉下去關起來,擇日發賣!”
門前一眾奴僕聞言,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動手。
陸洲白頓時大怒:“你們這群刁奴,莫不是忘了誰才是真正的當家主子?!”
“陸大人還是省些力氣吧。”
蘇照棠將瓊枝攬在身後,淡淡一笑:“有什麼話,不如留到公堂再說,妾身先行一步。”
“蘇照棠,你這個不知羞的東西!”
袁氏怒罵著衝進來,正要揚手。
蘇照棠抬眸一個眼神遞過去,頓時嚇得袁氏臉色一白,連忙捂著臉讓開。
待得人從她身邊走過去,她才跨進屋裡,氣急敗壞地罵道:
“兒啊,你看到沒有!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母親不必動怒。”
陸洲白麵色冷峻:“等棠兒從官府回來,兒子會讓她跪著來見您,到時候如何賠罪,全由母親說了算。”
棠兒,你還是太天真了。
真以為你清清白白,縣衙就會為你主持公道?
這五年的疼愛,到底是讓你生了不該有的叛逆。今日之後,你就會明白。
離了我陸洲白,你什麼都不是!
“備車,去縣衙!”
……
大虞京城以朱雀大街為中軸線,分為長年、大興兩個附郭縣,陸家住的安仁坊屬長年縣。
蘇照棠帶著瓊枝上了馬車,李承翊壓低斗笠,一鞭揮出,馬兒長嘶一聲,便朝長年縣衙奔去。
途中,李承翊聽著蘇照棠鎮定地小聲安撫丫鬟,眼眸微深。
他未去西院,但西院所生之事,早已一字不落地傳入他耳中。
明明這個時候,最應該被安撫的,是她自己。
瓊枝這個丫鬟,當得未免太不稱職。
他唇角抿了又抿,終是沒忍住,低聲道:“長年縣衙在天子腳下,斷案公正,若無鐵證,蘇娘子此行……當無恙。”
蘇照棠詫異抬頭。
這人……是在安慰她?
雖是探子暗衛之流,倒還挺有人情味。
“多謝壯士吉言。”
她笑了笑,又輕嘆一聲:“縣衙公正,也是分人的,妾身終究是女子……罷了,總歸是走到了這一步,不管結果如何,妾身都認命了。”
李承翊沉默了。
以蘇照棠的聰明程度,興許在得知葉可晴謀算的那一刻,就已預見到今日。
所以她才開口,求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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