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罵聲,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蘇照棠立在原地,單薄的身軀卻沉穩得好似一座青山,巋然不動。
她抬眸直視縣令,眼露譏諷:“左右官官相護,便是陸洲白說明日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縣令大人都會點頭,妾身還能說什麼?”
這話一出來,縣衙外的罵聲立刻小了許多,隱隱傳出一陣笑。
“你這刁婦!竟敢汙衊本官?”
縣令大怒,拿起行刑牌正要扔下去,但看到外面圍觀的眾多百姓,硬是忍了下來,喝道:
“鐵證如山,你有何處不服?”
“鐵證?鐵在何處?”
蘇照棠抬手指向黃嬤嬤,語氣犀利:
“是這位平妻葉氏貼身嬤嬤的一面之詞?還是陸洲白隨手往裡加了點紅花的茶杯?
若此二者也叫鐵證,那縣令大人為官三年,手底下的冤案怕是數不清了。”
“放肆!”
縣令氣得拍案而起:“刁婦蘇氏,你屢屢頂撞本官,本官不與你計較。任你舌燦蓮花,事實就是事實!
陸家人丁單薄,有子嗣到來只會高興,唯有你!
蘇氏,你嫁入陸家五年,膝下無所處,便也見不得葉氏懷孕,下毒害人!”
縣令又抓起一張紙。
“睜大你的眼好好看看。這封診斷,乃回春堂郎中所呈。
葉氏體弱,此番小產,你害得她元氣大傷,差點一屍兩命!還不認罪?”
“棠兒,到了這個時候,你當真還要繼續執迷不悟?”
陸洲白逼近蘇照棠,聲音放低:
“為夫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現在願意自貶為妾,我便撤回訴狀。陸家,仍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蘇照棠半步不退,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休想。”
“好一個休想!”
縣令怒極,捏在手裡的牌子終於扔出去,“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大刑伺候!”
衙門外的瓊枝立刻大罵:“狗官,你屈打成招!”
李承翊眉心緊擰,皇姑母的動作,未免太慢。
他正要示意逐雀傳令,忽聽身後傳出一聲熟悉的高喊。
“按大虞律,命案需屍、物、人,三證俱全,且人證需三人互證,無親故關係,方可定罪!
“錢大人這一通胡言亂語,就想給人定罪,你背後懸的《大虞律》,莫非是擺設?”
人群讓開一條通路,一名身著深緋色官服的年輕男子從中走出。
蘇照棠不認得來人,但看到其人身後瑾月姑姑,她攥緊的掌心終於鬆開。
她不認得,錢通卻認得。看到來人,他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這位國公府的小祖宗不是在大理寺當職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他連忙起身,諂媚地迎上去:“蘇……少卿大人,您怎麼來了?”
“本官若不來,錢大人豈不是又要辦成一場冤假錯案?”
蘇念初面無表情,一句話批得錢通臉色煞白,又轉頭看向陸洲白:“陸大人,別來無恙?”
陸洲白震驚回神,連忙抬手行禮:“小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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