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小花園之事的貴女們卻是連眼神都沒變了,繼續熱情地與蘇照棠攀談。
本以為蘇照棠民間出身,與她們定然聊不到一塊兒去,不過是在長公主面前做做面子罷了。
但等聊開後,貴女們竟發現蘇照棠對天文地理、琴棋書畫、香雕茶藝皆有所涉獵。
且言語之間,引經據典,見識極廣,不管聊什麼,都能盡興。
如此一番下來,貴女們竟生出一分欽佩之心,一改敷衍態度,真心結交起來。
蘇照棠的名聲,變得更好了。
而此刻另一邊的男賓宴場,國公爺姍姍來遲。
陸洲白看到,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稱一聲“舅父”,就看到國公爺大步一轉,朝他走來。
他心下一激,連忙站起來,脫口道:“思衡拜見舅父大人。”
國公爺這會兒看到與承恩侯有關之人就來氣,聽到這一聲“舅父”,更覺刺耳。
“舅父一詞,便不必了。”
他語氣疏離又冷淡,“畢竟你娶承恩侯府嫡女做平妻,而非正妻,於禮不合。”
這話說出來,陸洲白好似被人甩了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
既然國公爺不認他這個外甥女婿,何還要特地走來?讓他難堪!
他心下暗恨,表面卻不露異樣,低下頭重新行禮:“拜見國公爺。”
國公爺對這個在官場上進退有道的外甥女婿,其實印象一直不錯。
今日之事,說來也不是他的問題,而是被葉可晴拖累了。
他面色緩和些許,道:
“承恩侯臨時有事,業已離宴,你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陸洲白聽得一頭霧水,承恩侯離開便離開了,關他何事?
這等權貴雲集的場合,他短時間裡很難遇到第二次,怎麼可能追著承恩侯走。
他低頭再拜:“國公爺誤會了,下官並非與承恩侯一路,而是與內子同來赴宴。”
國公爺眉頭微皺,這陸洲白平日裡運作官場的聰敏勁兒都去哪兒了?
這麼明顯的話中之音,他聽不出來?
國公爺為數不多的耐心消耗殆盡,索性直言:
“陸大人,你平妻葉氏在宴上犯了大錯,已被我母親斥責回去反省。
其父承恩侯同往,你這個做夫君的,確定還要留在宴上?”
這句話,如同一柄重錘,敲擊在心口。
陸洲白臉色驟變,瞬間覺得周遭同僚的目光,如同針刺一般射來。
前一刻,他還在被人吹噓成“長公主的外孫女婿”,後一刻,竟就要被國公爺趕出府去?
鬧出如此笑話,這讓他日後如何在官場做人?
國公府未免欺人太甚!
陸洲白氣得渾身都在發顫,卻不敢反駁國公爺半個字。
他再也沒臉呆下去,匆匆拱手,狼狽地逃出宴場。
就在他離去後沒多久。
一襲鴉青裹著玄色內襯緩步走到亮處,宴場透出的光,清晰地照出男人優越的側臉。
李承翊祝完壽後,並未離開。
他又像是在靈真觀那次一樣,在暗處看完了整場戲。
蘇照棠的情報,已經送來了一些。
情報裡的陸夫人,端莊賢良,敬愛婆母,替夫君費心籌謀官場。
與他所見的陸夫人,可謂毫不相干。
到底是裝得太好,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