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洲白說不出話了。
過了許久,他才緩過來,緊抿著唇,聲音低沉道:
“棠兒,你這番話,實在令為夫心寒。
為夫這些年對你的種種愛護,在你眼裡,竟不值一提嗎?”
“愛護?”
蘇照棠哂笑:“夫君不如再舉例說說,具體是哪些愛護?”
“為夫……”
陸洲白張口欲言,可話臨到嘴邊,腦子裡閃現的,竟都是從前自己對蘇照棠頤指氣使的畫面。
沒有半點與愛護沾邊的回憶。
他頓時惱羞成怒,當即一甩袖。
“女子無知,為夫不與你一般爭辯,公道自在人心!”
言罷,陸洲白轉身疾行而去,看背影,分明帶著幾分狼狽。
蘇照棠看著,微微搖頭,轉身回東院。
瓊枝跟著,忍不住說道:“姑娘,郎君似乎對宴會所生之事,一無所知。”
葉可晴闖了那麼大的禍,他不去西院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跟自家主子吵架。
“要不要讓書舟提醒一二?”
“不用。”
蘇照棠一口否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葉可晴以為她不說,承恩侯府不說,事情就不會傳到陸洲白耳中嗎?
太天真了。
品級頗高的官員,哪個不是訊息靈通之輩,但凡京中發生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查個明白,確保不會影響到自身。
更不提是國公府上發生的大事。
念及此,她忽然道:“陸洲白明日上值?
瓊枝忙點頭。
蘇照棠眼裡笑意更濃了。
……
陸洲白被“託舉”二字煩得一整夜都沒合上眼。
索性不睡了,早早起身離家,進宮入待漏院侯朝。
陛下身邊的起居舍人除了他,還有一名老臣,二人交替輪換。
今日,正是輪換到他上值的日子,當隨上朝官員一同侯朝。
許是來得過早,陸洲白一人站了半個時辰後,才有官員陸陸續續到來,待漏院逐漸起了交談聲。
一夜未睡,陸洲白已是有些睏倦了,正在一旁閉目養神,忽聽有人笑道:
“這不是陸大人嗎?”
陸洲白睜開眼,看到來人,正是昨日在國公府壽宴上恭維他的鄧大人。
鄧大人臉上沒了昨日諂媚,反是揶揄地調笑道:
“看陸大人眼下烏青,昨夜定是沒睡好吧?
也難怪,任誰家中妾室與正室鬧到那般地步,都足夠令人頭疼了。
更何況這醜事,還舞到了長公主殿下面前。”
陸洲白眉頭緊蹙:“鄧大人,昨日之事,不過是承恩侯府與國公府之間的家事,你如此說嘴,小心禍從口出。”
鄧大人聽到這話,從家中帶來的睏意都沒了。
他稀奇地上下打量一眼:“陸大人,你竟對昨日之事,一無所知?”
陸洲白隱隱察覺到事情不對,“不過是奴僕犯錯……”
話未完,鄧大人就忍不住笑起來,笑得陸洲白臉色泛青。
“哈哈哈,原來陸大人是真不知道,本官還以為……”
鄧大人話到一半又停住,索然無味地擺了擺手,轉身尋他人攀談去了。
陸洲白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不敢去看他人面孔,卻從他人隻言片語的交談中,逐漸拼湊出昨日宴會,葉可晴犯錯的真相。
原來不是所謂的僕人犯錯,而是葉可晴指使碧珠買通國公府下人,鬧出了一樁通姦的戲碼!
而她要誣陷的目標,竟就是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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