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陸洲白陷入巨大的震驚中。
可晴那般柔順善良,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怎麼可能會做出那般惡毒之事?
他很快想起昨日葉可晴的哭訴。
是了!
定是丫鬟碧珠自作主張謀劃棠兒,連累了可晴,可晴是無辜的。
他臉色蒼白地望向四周,壓抑地喘息。
看著周圍同僚的談笑聲,只覺得他們一個個都在暗中偷看他,嘲笑他。
四面八方傳遞而來的壓力,令他恨不得立刻逃離此處!
可上值在即,他哪裡敢違令走人?
他只能站在這裡,被人冷嘲熱諷,尊嚴全無!
他不敢怪國公府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他也不能怪葉可晴,昨日他已經答應她,不怪她,又豈能失信。
那就只能怪蘇照棠!
陸洲白滿心的怨憤,好似一下子尋到了出口,思緒一下順暢起來。
是棠兒的錯。
若是棠兒沒有私自去國公府赴宴,若是棠兒……應了自貶為妾之事,根本不會有昨天那一遭。
棠兒從前明明最聽他的話,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叛逆自私了?
他到底該拿她如何是好?
陸洲白痛苦地閉上眼,煎熬地僵立在院中,終於熬到了上朝的時辰。
百官不再談論,跟著鴻臚寺贊者指引至宣政殿。
“拜——”
百官齊齊頓首。
老皇帝已坐在龍椅上,肅目掃過殿內百官,不說廢話,直接提起政事:
“會試在即,崔巖病重,無法擔主考一職。高侍郎,就由你接下此重任,主持會試如何?”
高淮側行一步,站入殿中,叉手行禮:“陛下,下官以為不妥。”
老皇帝詫異:“有何不妥?”
“會試乃是為陛下挑選學生,為國之本,當予以重視。
下官與崔侍郎,乃平級。
崔侍郎突發疾病,學子恐心有不穩,若以平級官員換任,不足以撫平萬千學子心中不安,與會試不利。”
老皇帝本不覺得換任會試主考是什麼大事,但聽高淮這麼一說,頗覺有理。
他微微頷首,“那愛卿覺得,誰人合適?”
高淮當即低頭答:
“下官以為,當有品級更高,或身份更尊貴者換任,以顯皇恩浩蕩!”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老皇帝卻是笑了,擺了擺手,不再為難他。
接著眾官就在老皇帝的發問下,談論起主考官的合適人選。
直到下朝,也沒個定論。
在屏風內記錄完朝會的陸洲白揉了揉手腕,看著面前的卷宗,暗自皺眉。
只是一個會試主考官而已,有這麼難抉擇嗎?
他正想著,就聽屏風外,陛下身邊的內侍太監周能道:
“除了駐守塞北的信王殿下,其餘殿下們都到了,二皇子殿下是第一個到的。”
陸洲白連忙提起筆記錄,心思同時也跟著提了起來。
陛下準備讓皇子擔任主考官?
今朝東宮未立,這是要考較皇子們的能力了?
他剛生出這般想法,就聽到陛下道:“陸愛卿過來,朕有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