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賜臉色鐵青地走出國子監,臨到馬車邊,他回頭望了一眼國子監的牌匾,眼神怨恨。
他怨祭酒,只為不敬母親那點小事,明裡暗裡罵他是畜生。
他更恨母親,竟將家中的醜事捅到祭酒面前,讓他被趕出國子監,無臉見人!
他冷哼一聲,鑽進馬車:“去夫子家!”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真當他進不去國子監,就無書可讀了?
姨娘可是專門給他請了夫子的!
片刻後,丘宅前。
葉天賜讓隨從敲響大門,心中打定主意今日便裝得乖些,不惹夫子生氣了。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一道縫隙,葉天賜還未進去,就見丘夫子拎著一個書箱走了出來,擋在了門前。
“夫子?”
葉天賜詫異地看著,不明所以。
“別叫我夫子,日後我不會再教授於你!”
丘夫子指著葉天賜鼻子大罵:
“往常我只當你頑劣,但你竟敢惡言向母、縱火殺姐!
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給我滾!”
說完,丘夫子轉身就進了宅子,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葉天賜看著關緊的大門,愕然片刻,隨後立刻怒火上湧,上前去猛地拍門。
“開門!丘夫子,你收了我姨娘的束脩,豈能說不教就不教?
信不信小爺去官府告你!”
他話音剛落,大門重新開啟一條縫隙。
葉天賜面色一振,正要進去,就見丘夫子探出頭來,一臉稀奇地看著他。
“你的束脩一直都是侯夫人交的,何時變成貴府姨娘的功勞了?”
“什麼?”
葉天賜臉色劇變:“不可能!
母親她根本不管我,怎麼可能給我另外請夫子?姨娘才是真正疼我的人!”
丘夫子聞言,氣極反笑:
“原來你不僅不孝不悌,心也是瞎的。
你生性頑劣,我本不欲收下你,是你母親擺出極低的姿態,一連三十日,日日過來好言相請。
我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我還聽說你被牽連進科舉舞弊後,你母親親自求到國公府,找人將你提前放了出來。
又去國子監求祭酒,讓他幫忙消除影響,留你繼續讀書。
你這逆子,竟把你母親的拳拳愛子之情,記在了別人頭上?
果真朽木不可雕也!給我滾!”
砰!
大門再一次合上,葉天賜卻沒有再敲了。
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想丘夫子說的話。
“……這怎麼可能?”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侯府的。
回去的第一件事,他就找到東院,卻被院外的下人冷冰冰地拒之門外。
“夫人說了,既然小郎不願認夫人做母親,那平日裡也不必見面了。”
葉天賜臉色難看,尋根究底的心思立刻被怒火取代:
“不見就不見!”
他拂袖離開,來到賬房正要支取錢財出去喝酒。
賬房先生卻合上了賬冊,道:“小郎這個月的月錢,早已支取一空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
葉天賜不敢置信,“我的月錢足有30貫,我至多用了10貫,怎麼就沒了?”
賬房先生面露古怪:
“小郎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您的月錢原本只有10貫,是您母親用私庫貼補了20貫。”
小郎燒了寶棠院,還對母親出言不遜,侯府里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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