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四夫人說笑了,我們國公府的姑娘,在孤仞山上好端端的,什麼事都沒有,何時名節有礙了?”
常四夫人臉色微僵,揪緊了帕子,才沒回頭去看兒子的反應,硬著頭皮賠笑道:
“左右都是對外宣稱性格不合,國公夫人又何必計較那麼多呢?”
王氏臉上徹底沒了笑容:
“常四夫人既然覺得,不用計較那麼多,為何還要故意點我家的姑娘?”
常四夫人臉色微青:“妾身說的,明明就是實話,何時故意了?
國公夫人這番話,莫不是想以勢壓人?”
“本夫人哪裡敢呢?”
王氏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怕是今日我話放出去,你們常老夫人就該上門鬧事了。”
常四夫人輕哼一聲:
“國公夫人知道就好,此事既已說開,我便也不藏著掖著。
你們國公府的姑娘,在孤仞山為了活命,向山匪獻媚。
這樣不知羞恥的姑娘,我們常家可要不起!”
“一派胡言!”
瑞陽長公主猛地一拍桌,嚇得常四夫人膝下一軟,差點跪下。
但為了自己的兒子,她還是硬撐住:
“長公主殿下,您便是發怒,也改變不了事實。
妾身今日所言,句句屬實。你家的六姑娘,的確在孤仞山,做了上不得檯面的髒事,有我兒為證,絕不會有假!”
瑞陽長公主沒再看常四夫人,轉頭看著自己千挑萬選,為孫女挑出的孫女婿,沉聲發問:
“常遠,你來說。你母親所言,可為真?”
常遠心頭髮虛,但想起自己在孤仞山上做的事,他必須把話坐實!
他抬手行禮,咬牙道:
“長公主殿下明鑑,晚輩飽讀聖賢書,君子誠心,自不會說假話!
六姑娘在孤仞山上的事,乃晚輩親眼所見,恕晚輩……無法接受這般水性楊花的未婚妻!”
他話音剛落,花廳外就響起一陣笑聲。
“好一個君子誠心,不過常五郎君口中的君子,怕是偽君子吧?”
常遠聞言面生怒色,回頭一個少年郎步入花廳,臉色霎時劇變。
少年郎朝瑞陽長公主行禮:
“晚輩石硯之,拜見長公主殿下!”
“快快起來。”
瑞陽長公主看著小少年,眼裡滿是喜愛:“這次孤仞山能解局,還要多謝你。”
“長公主殿下謬讚了。”
石硯之謙虛一笑,轉頭看向常遠:“晚輩的功勞暫且不提,還是先說這位常五郎君吧。”
“石公子!”
常遠急急出聲,欲要制止他繼續開口。
石硯之根本不接他的話茬,直接說道:
“說來也巧,今晨我隨左統領上山,恰好看到常五郎君正跪地向山匪求饒。
還說要將自己的未婚妻獻給山匪,以求自己活命!
沒想到這等賣未婚妻求活命的卑鄙小人,事後竟還有臉來倒打一耙,汙衊人家姑娘的名節,妄圖保住自己那點可笑的名聲。”
說到這裡,石硯之一臉欽佩地朝常遠拱了拱手:
“不愧是偽君子,在下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