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逐雀立馬下去傳遞命令。
殿內安靜下來,李承翊看著還在出神的蘇照棠,沒有打擾。
待她瞳孔微動,他方才出聲:“在想什麼?”
蘇照棠目中冷光一閃:
“有些古怪,且不說我從未聽說過京郊有山匪作亂。
山匪也是人,是人就想活命。這群人在天下腳下如此作為,分明就是在找死。”
李承翊聞言目光微深:“你是說……那群山匪,是假的?”
蘇照棠眯了眯眼,“李嬰形勢一片大好,有些人怕是急了……”
她說到這裡忽然頓住,抬頭看向李承翊,目光略有擔憂。
李承翊見狀淡淡一笑,伸手撫平了她皺緊的眉心。
“不必為我擔憂。同樣兩世為人,你能放下,我就不能放下了?”
蘇照棠抓住他的手按下,偏過頭:“誰擔心你了?我不過是在分析局勢。”
李承翊看著她嘴硬,眼裡笑意微濃,也不點破。
蘇照棠白了他一眼,“說正事。”
李承翊立刻不笑了:
“兩衙禁軍皆被調離,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我那位大皇兄,還真是膽大包天。”
“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難,如此出其不意,若是李嬰和陛下沒有後手,還真不一定能防得住。”
蘇照棠眸光一轉:“將訊息透給李嬰!”
現在還不是東宮出面的時機,李承乾的攻勢,只能借李嬰的手來擋。
“正合我意。”
李承翊說著,從箱籠中抽出一張地圖攤開。
蘇照棠定睛一看,正是孤仞山周圍的地貌圖。
她定了定心神,李嬰手裡還藏著三千精兵,潛伏在京城周圍。
她只需要將訊息透露給他,李承乾的計劃不可能得逞。
當務之急,是救人。
“橋樑被毀,我們得想別的法子上去。”
……
“這孤仞山雖然不高,可極為陡峭,禁軍只能在山底下幹看著上不去,這可如何是好啊……”
“殿下身邊的追風,不是輕功極好嗎?可否先單獨上去,設定繩索,下面的人再行攀爬?”
“那山再矮,也有數十丈高,你將追風當成神仙了?”
“唉……”
石硯之下學回來,經過父親的書房,就聽到這段對話。
自從爹投靠東宮後,他家宅子四周都有暗衛守著,下人也是東宮撥來的自己人,倒是不虞訊息傳出去。
不過爬山……
他記憶忽然被拉回了雪燈宴上的那場偶遇,目光微亮,直接推開門進去。
“爹,我有辦法!”
一刻鐘後,蘇照棠收到石硯之寫的字條。
“師姐娘娘,硯之在雪燈宴上曾偶遇一年輕女娘……”
石硯之在三個月前,已在靈真觀正式拜張青大儒為師。
小少年得知師父原來最小的徒弟,就是太子妃娘娘,驚得好幾天沒睡著。
然後透過張青,與蘇照棠來往幾次書信後,就有了“師姐娘娘”這般不倫不類的稱呼。
蘇照棠看完小師弟寫的字條,神情漸漸古怪起來。
硯之讓她找一個三個月曾去赴過雪燈宴,且快要定親的女娘,這女娘手中有一鐵爪弩,可解山匪困局。
只是他不知那女娘名諱,只知道那女娘未來的夫家規矩森嚴,不喜歡她擺弄工造,找人怕是有些麻煩。
可她這麼一看,硯之口中的女娘,不就是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