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還真把謝中凱問住了。
夏青羅就這麼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甚至沒挪動過步子。她那麼柔弱,彷彿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又能對一個牛高馬大的粗壯漢子做什麼呢?
他蹲下來,看著小李,低聲說,“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小子倒黴,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病,是他能想出的唯一解釋了。
小李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顫抖著聲音,小聲說,“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全身無力,好像被什麼東西抽走了力氣一樣,怎麼也站不穩……”
看來,這小子是真的病了。
謝中凱這麼想著,便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繩子。
小李病成這樣,他只能親自動手了。
正欲起身,忽覺後頸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他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險些跌倒在地。
好在他身手敏捷,迅速抓住一旁的樹幹,這才穩住了身形。
這一刻,他已經反應過來。
剛才後頸處的那一陣刺痛不是病,而是受到了某種攻擊,遭了暗算。小李的情況也跟他一樣,只是,兩人被攻擊的部位不一樣,所以,表現出來的症狀也有所差異。
他震驚回頭,卻只見夏青羅依然好整以睱地站在那裡,表情平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只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中,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發現自己的脖子無法轉動,謝中凱心裡的震驚,竟不下於八級地震。
“夏青羅,你……你到底對我們施了什麼妖法?”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雖極力保持鎮靜,內心的慌亂卻難以掩飾。
“謝科長看我象妖怪嗎?”
夏青羅微微一笑,笑容中既有淡然也有嘲諷,“謝科長是保衛科長,也相信這世上有妖怪?”
謝科長立即否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保衛科長,自是不能宣揚封建迷信的東西。
儘管他矢口否認,一旁的大媽們仍看出了異常。
“咋回事,謝科長他們,好像中了邪了?”
“中邪是封建迷信的說法,沒有科學依據,可不敢胡說。”
“剛才還是凶神惡煞,現在突然慫了。我總覺得,什麼地方有點不對勁。”
連大媽們都感到了不對勁,再呆下去,保衛科的牌子可就砸他手裡了。
想了想,謝中凱只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夏青羅,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捆了你走?”
“不麻煩謝科長,還是我自己走吧。”
夏青羅說著,不再理會旁人,便昂著頭,走了出去。
在場所有人見了,頓時一陣恍惚。
夏青羅這架勢,簡直與電影中那些女英雄慷慨激昂、義無反顧地走向刑場的畫面如出一轍。
這個念頭剛一閃現,立即便被強摁了下去。
現在是新社會,這裡是守-備區家屬大院。來抓夏青羅的,是保衛科幹部。夏青羅是英雄,保衛科的幹部豈不……
沒有人敢接著往下想。
大夥兒只是嘆息,夏青羅被抓,以後,便沒人替她們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