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戰爭是男性角逐的修羅場,女人理應遠離。
不料,林美琪卻不肯慣著他,還指著他的鼻子,毫不客氣地懟了過去。
“我也是軍人,和你一樣,有義務保家衛國。這次我來這裡,是經過上面批准的。對你進行採訪,也是為了宣傳需要。以後,你少拿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論吵架,他根本不是林美琪的對手,這是從小到大就驗證了的。
顧硯池只得息事寧人,“你先下去,等戰爭結束,我再讓你採個夠,這總行了吧。”
林美琪卻一口就拒絕了,“這事沒得商量,採訪必須現在進行。”
附近傳來一陣劇烈的槍炮聲替他解了圍,他頓時如釋重負。
他叫來一個隊員,大聲說,“我命令你,負責林記者的安全。她要是掉一根汗毛,我饒不了你。”
說完,便帶著其他隊員,迅速朝著槍炮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林美琪氣得跳著腳地痛罵,卻一點辦法沒有,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顧硯池受傷住院,生命垂危,林美琪來看過他一次,還帶來了一束鮮花。
當時顧硯池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狀態,對此自是一無所知。
當時,前來探望他的人絡繹不絕,林美琪自然便被人數眾多的戰友和親屬淹沒了。
現在見她出現在自己家,顧硯池當然會感到意外了。
林美琪卻開起了玩笑,“你曾經承諾過,戰爭結束後,同意我對你進行採訪的。現在,是時候兌現你的承諾了。”
顧硯池笑道:“這話我確實說過,不過,時過境遷,如今我這個狀態,你又能挖掘出什麼有價值的專訪題材?”
“你不是記者,怎麼知道記者的角度意識和思維方式是什麼?”
林秋月走過來,在一旁笑道:“硯池,美琪也是工作,你就配合一下吧。”
顧硯池想起上次嬸嬸掇合兩人的事,不禁有些懷疑,這事是嬸嬸佈下的圈套。讓林美琪來採訪自己,不過是製造一個兩人相聚的機會。
他甚至懷疑,這事叔叔也參予了。否則,自己回特戰隊的事,怎麼會到現在還沒有下文。
如果這是一種交換,他又如何應對?
想到這些,他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實話,林美琪接到這個任務,還真不知道,這個專訪怎麼個做法。
戰爭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人們對於英雄的狂熱和祟拜,已經漸漸平息。總不能再把顧硯池以前的那些戰鬥事蹟翻出來炒冷飯吧。
不過,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從主編那裡接到任務,她還是欣然來到顧家,準備找顧硯池談談,尋找靈感。
現在見顧硯池讓她提問題,她只得斟詞酌句地說,“當時你身受重傷,躺在床上,有何感受?”
“生不如死!”
顧硯池簡短地說,“當時真-覺得,與其就這麼不死不活地躺病床上,還不如痛快死了的好。”
“你這種想法,不可有損你作為正面人物的形象啊。”
林美琪停止了記錄,小聲提醒,“你還是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精神和信念,讓你戰勝病魔,重新站起來的吧。”
“你認為,光靠信念和精神,就能戰勝病魔,從輪椅上站起來嗎?”
顧硯池正色說,“如果沒有青羅精湛的醫術和精心照料,我根本就不可能重新站起來,也不可能有任何生活的希望。”
林美琪突然聽到青羅這個名字,不由得吃驚,“青羅是誰,哪個醫院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