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現在回來,我是不是還可以原諒他一次?”
後來他回來了。
可也只是幫她熬了碗粥,塞了兩粒退燒藥,然後睡在了書房。
那天夜裡她沒哭,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
她只是看著天花板一整夜沒閤眼。
第二天一早,她去超市買了新的毛毯、熱水壺、指甲剪,她告訴自己—以後她一個人也可以過。
現在想來,那一刻的她,大概已經死心了。
只是她太想留住那個家,所以才沒有說出口。
可其實,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不在原地了。
唐浩傑早上醒來,廚房裡已經飄出淡淡的粥香。
他走出去,看到江雲熙背對著自己,正低頭切著小菜,頭髮隨意扎著,身上是那件常穿的淺灰色家居毛衣。
他輕聲說了句“早”,她沒有回頭,只點了點頭。
“你洗個手,粥馬上好!”
他走到洗手間,洗了手回來,看到桌上擺著兩碟小菜、一壺剛泡好的紅棗茶,還有兩碗粥。
她坐下,給他倒了茶,還是那句慣常的問候。
“不燙,你先喝著!”
他看著她眉眼,半晌沒說話。
她注意到他目光,抬頭看了一眼。
“怎麼?”
“你今天……狀態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看起來,有點像……決定了什麼!”
她笑了笑,沒有回應,而是將筷子往他手邊推了推。
“先吃吧!”
他不再追問。
他們之間有個不成文的默契:她想說的,他自然會聽;
她不想說的,他絕不會逼問。
飯後她收拾碗筷,他在客廳打理植物。
窗外陽光很好,照在她的背影上,輪廓輕淺,像是在時間裡緩緩沉澱下來的某種溫柔形狀。
他忽然有些慶幸自己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沒有說“我愛你”。
不是因為不敢,而是他明白,她那個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感的消耗”。
她需要一個沉默的肩膀,一個不需要回饋的支援。
所以他什麼都不說,就一直站在她身邊。
而現在,她終於抬頭看他了。
不是那種帶著傷痕的回望,而是平等的、清醒的、有些遲疑卻也柔.軟的注視。
她在告訴他。
“我可能,還不敢,但我不再排斥!”
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顧承硯這幾日開始頻繁做夢。
夢裡常常是那些他們曾經最日常的場景:廚房裡她煲湯的樣子,書房裡她靠著沙發睡著的模樣,陽臺上她站在一盆快枯死的綠植前皺著眉頭說。
“你再這樣,我就不救你了!”
她對植物都心軟。
但對他,卻越來越冷。
他記得有一次她發燒,他沒空送她去醫院,讓司機帶她。
回來時她正靠在沙發上睡著,臉色蒼白,額角貼著冷毛巾。
他走過去想抱她,她輕輕側了下身,沒睜眼,卻說了句。
“你晚了!”
他站在原地,整整一分鐘都沒說話。
那一夜他沒睡,坐在床邊看著她的背影,腦子裡一片混亂。
他那時候就知道,可能真的晚了。
可他沒說“對不起”,也沒說“我錯了”。
他只說。
“你要是不舒服,早點說!”
她沒回頭,只靜靜地說。
“我說過很多次了!”
然後就再也沒說了。
他現在想起那個夜晚,竟然比任何一場吵架都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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