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終於,只屬於她自己了。
夜晚十點,顧承硯坐在家中書房,眼前的電腦螢幕仍舊亮著,桌面上擺著幾份最新送來的資料和一杯已經涼透的咖啡。
屋內暖黃色的燈光將他臉上的疲憊照得更加明顯。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像是這幾天從未鬆開過。
調查繼續進行著,每一份新的材料都在撕開他原本以為已經掌控的秩序。
關於夏知薇,那封“江雲熙親筆威脅信”的分析結果已經很明確了:偽造。
但顧承硯並沒有立即做出任何判斷。
他將報告鎖進保險櫃,從不與任何人提起,包括夏知薇。
他習慣了權衡,習慣了不把情緒擺在明面上。
他對“真相”的渴求,並不代表他已經徹底轉向。
他仍在疑惑。
仍在掙扎。
因為他知道,夏知薇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定性的女人。
這段時間,她表面上像往常一樣照顧他,和他說笑、送晚餐、安排衣物,甚至還默默地安排了一次集團慈善活動,讓他的形象在外界輿論中重新拉回了一些溫度。
她太懂分寸,太知道什麼時候表現得“剛剛好”。
她會哭,但不會崩潰;會低聲解釋,但絕不會反駁;她讓人覺得,她永遠是那個被傷害,卻又不願讓人為難的“好女人”。
有時顧承硯看著她,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是不是他真的冤枉了她?
是不是……她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
這天晚上,他剛處理完手標頭檔案,正準備休息,夏知薇輕輕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盒溫著的銀耳羹。
“這麼晚了還在忙?”她語氣輕柔,放下碗,坐在沙發對面。
“我看你這兩天睡眠不好,給你燉了這個!”
他沒說話,低頭繼續看檔案。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她聲音忽然輕了幾分,眼圈也微微紅了。
“我知道我以前有時候做事太激進了,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
她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我只是怕你再被她傷害!”
“知薇!”
他終於抬起頭,聲音低啞。
“你告訴我,你說的那些—她威脅你、她寫信、她找人制造車禍……你敢說一句都是事實嗎?”
她身子輕輕一顫,眨著眼看著他,眼裡迅速湧出淚水。
“你是不是已經不信我了?”她哽咽著。
“你連一句質問都不肯直接問,你只是用這種方式,讓我自己在心裡受折磨!”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眉頭微皺。
“那你什麼意思?”她突然站起身,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
“你是不是又去見她了?你是不是已經把我說的全都當成謊言了?顧承硯,我做了那麼多,我付出了那麼多,你就這樣對我?”
她聲音越說越高,最終哽住,眼淚啪地落下來。
他看著她,喉結滾動了一下。
“知薇,我只是不想草率做判斷!”
“草率?”她苦笑一聲。
“你當初信她籤離婚協議的時候,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沒草率?她說成全你你就信了?她說願意退出你就心軟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那麼‘成全’?你有沒有想過,她和唐浩傑從什麼時候開始走得那麼近?”
“我……查過了!”
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他們……至少表面上沒有什麼!”
“表面?”夏知薇立刻抓住重點,聲音陡然鋒利。
“你信他們沒有問題,是不是?你又要像以前一樣,信她,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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