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上了車，系安全帶的時候，姜初往外邊看了一眼。
魏洵朝他自己車子那邊走，姜音停在原地，跟剛剛在電梯口時候一樣，扭扭捏捏，下不了決心。
就這樣，想都不用想，最後肯定是會跟著走的。
果然，這次都沒用魏洵拉他，只是叫了她一聲，“幹什麼呢，還不上車？”
姜音也就小步過去了，但是面上的猶豫一點都沒撤，走到車門口後，還轉頭朝這邊看。
姜初跟她的視線在後視鏡裡碰上，她笑了一下，姜音像是被嚇到了，趕緊彎腰上了車。
穆玄將車開走，穆舟坐在後排，沒忍住問，“哥，你跟魏家那個吵架了？”
“沒有。”穆玄說，“生意夥伴怎麼可能吵架？”
穆舟說，“那你可有點不對勁。”
他說，“你別跟我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又不傻，你表現的太明顯了。”
穆玄沒接前面的話，“回家再說。”
說是回家再說，等到了家，肯定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接下來一路沉默，車子開進老宅，下車往主樓走，路過花圃就看到了蘇文榮。
她坐在花圃裡的長椅上，應該是坐了很久了，都已經走神了。
聽到聲音她看過來。
穆玄停下，對姜初和穆舟說，“你們先進去，有點工作上的事，我跟媽聊一下。”
穆舟哦了一聲，沒當回事，直接往裡邊走。
這地方不方便聽牆角，姜初沒辦法留下，只能跟著走了。
她先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然後上了樓。
穆承安要睡了，躺在床上翻來翻去。
姜初躺他旁邊，把他往懷裡攬了攬。
穆承安閉著眼睛，但是也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他摸著姜初的肚子，人已經不清醒了，但還是嘟囔了一句，“媽媽晚安，妹妹晚安。”
姜初親了親他額頭，“做個好夢。”
……
花圃裡。
蘇文榮猶豫了半晌才開口，“我跟他那邊已經說清楚了，以後再不來往了。”
她沒說清楚那邊到底是誰，但又挺明顯。
穆玄坐到一旁去，聲音帶著點不耐煩，“看來我之前跟你說的，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他說，“非要我把話說的特別清楚才能明白麼，你和沈繼良的事我爸已經知道了，你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只有趁著現在你和沈繼良沒有釀成大錯，我爸也還沒想空出手收拾你們，你跟他好聚好散，你還有機會全身而退，能聽懂嗎？”
“不會的。”蘇文榮說，“你別這麼說你爸，他只是、只是冷漠了一些，他不是那樣的。”
穆玄轉頭看她，半晌後都笑了。
婚姻的三十個年頭裡，她居然連枕邊人都沒看明白。
不知道應該說她傻，還是說穆疏風隱藏的好。
最後他點點頭，說了一句，“倒也不怪你。”
然後他又說，“你和沈繼良怎麼說的，你真的能放下他？”
他想起沈繼良家櫃子上的那張照片，又想起她在沈繼良家廚房做飯的模樣。
她在穆家可是從來不進廚房的，有什麼活都傭人來做了。
可那天她在廚房動作嫻熟，心情愉悅。
應該是喜歡的吧，不喜歡怎麼可能那樣的放輕鬆。
既然喜歡，他不明白她為何放棄？
蘇文榮垂著視線，“我……”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有某一瞬也確實是下了決心，想直接跟穆疏風攤牌，就拼這麼一次，和沈繼良在一起。
雖說穆玄和穆舟與她關係不親近，但若真的走投無路了，她不信這兩個兒子會不管她。
但是這一步邁出去太難了，下一瞬她又打了退堂鼓。
她如今的日子只是情感上得不到滿足，以後的日子，興許也只是情感上能得到滿足，別的都不如意。
兩相取捨，她還是想保守一點。
她說不出來，穆玄看著她的表情就越來越冷，突然問了一句話，“四年前沈念清下藥，這事其實你早就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