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貴妃嘴唇微動,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從來沒有聽過晉明鳶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晉明淵脾氣不好,也不好惹,這些她都知道的,可在這過往十多年裡,晉明鳶的稜角利刃全都不是對著她的。
從認識的那日起,她就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稍微的怔愣之後,貴妃很快又抹了抹眼睛,她哽咽著繼續道:“姐姐,阿吟哭是因為阿吟心疼姐姐,姐姐這些年在冷宮本就過得小心,如今…如今又失了憶,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才好啊。
還有云瑄,沒有記憶,姐姐又如何護得住雲瑄呀。”
她憐憫的目光灑落下來,正落在賀雲瑄的頭頂。
晉明鳶這回也低頭去看賀雲瑄,不知聽到了哪句話,賀雲瑄的一張小臉蒼白了幾分,目光與晉明鳶對視上的時候,他忽然衝著貴妃道:“清姨姨,你…你不用那麼擔心的,她現在就很好,雲瑄…雲瑄不用她護,雲瑄也可以照顧她的。”
他的眼皮略微垂下來,遮掩住了眼睛裡的倉皇,甚至是愧疚。
賀雲瑄知道,平白無故喪失了記憶,她未必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會喜歡大腦之中一片空白的感覺,她應該也是想找回記憶的。
自己作為她的兒子,也應該希望她好的。
可是…
如果她有了記憶,那麼她就又會恢復成曾經那一副清冷如孤月的模樣,她就不許他靠近,不許他觸碰,他就又沒有母親了。
想到這裡,賀雲瑄的手順著晉明鳶的袖口略微下移,緩緩的攥住了她的手指,他的眼睛在抬起來的時候,就是有些警惕的盯著那太醫。
確切的說是盯著太醫手中的藥箱。
晉明鳶能明顯的感覺到賀雲瑄指尖的顫抖,還有他手上冰涼的溫度。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剛醒來時,賀雲瑄面對她時是那副警惕的模樣。
沒有一個孩子在自己母親面前是小心翼翼的,除非曾經的她確實對賀雲瑄很差,對方害怕她恢復記憶。
一想到這個可能,晉明鳶的心臟都帶著一股控制不住的鈍痛,她的手略微的收緊,將賀雲瑄的手緊緊的攥住,這才看向了貴妃:“我挺好的,不用你心疼,我只是失憶了,又不是殘廢了,怎麼就保護不好我們雲瑄了?倒是你,來我這裡做什麼?也和她們一樣才找我麻煩?”
她目光掃過來,立刻就讓尚還跪著的欣貴人打了個激靈。
貴妃的表情同樣又一次僵硬,她再一次震驚的看向了晉明鳶的臉,很快就搖頭:“姐姐怎麼能這麼誤會阿吟呢?阿吟心疼姐姐都來不及呢,怎麼會找姐姐的麻煩?
對了,方才只顧著關心姐姐,倒是忘了問姐姐,這是發生了什麼?欣貴人怎麼會在這裡?還有姐姐這屋裡…
我不是月月都遣人來給姐姐送東西嗎?姐姐這房裡怎麼如此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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