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娘在這裡陪你嗎?”她問。
賀雲瑄偏了偏頭,梗著脖子道:“不用了,我已經五歲了,是大孩子了。”
他的手揪著被角,聲音有些固執。
他想讓她留下,可是他不敢,他怕他生了依賴。
他可是男孩子,他要保護母親,而不是依賴母親。
晉明鳶也同樣看著賀雲瑄,小孩現在正呈現出一個背對著她的姿勢,逐客令下的很是明顯,她嘆了口氣。
罷了,還是自己之前做的不夠好,和兒子拉近關係的事,不能太過著急。
關門聲悶悶的響起,賀雲瑄猛地轉過了身,看著她走後這空落落的房子,明明和之前一般無二,但賀雲瑄還是有種空落落的錯覺。
明明在她沒來過之前,他從未感覺到這房子如此空曠的。
不同於晉明鳶和賀雲瑄這裡還算寧靜的氣氛,紫宸殿裡早就亂做了一團。
黑狗的屍體就躺在大殿中央,太后怒道:“皇帝,你當真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不顧哀家與你的母子情誼?”
這場面已經僵持了有一會兒了,自來到紫宸殿起,太后就在不住的發難,可從始至終,賀江灈給她的只是一句和貴妃無關。
那貴妃始終立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吸吸鼻子抹抹眼淚,好像只憑這柔弱無依的模樣就輕而易舉的脫掉了嫌疑。
又或者說她脫掉的不是嫌疑,只是取得了皇帝不分清白的庇護。
只是看到這一幕,就讓太后遏制不住的怒火中燒。
“母后莫要無理取鬧,您之前也說過了,湯是貴妃親手做的,親自端給您的,她與你何仇何怨,做得出這等實名下毒的事?
朕知道母后的愛犬死了,母后激動也無可厚非。只是您還是得注意一些,莫要因為一條狗,辜負了貴妃的孝心。”賀江灈道。
方才在太后面前,他還稍稍有幾分客氣,這一次話卻說的無比直白一點,也沒有顧及到太后的面子。
“辜負?你說哀家辜負的是她的孝心?皇帝是不是忘了,若是沒有那條狗,喝下這湯的就是哀家了,皇帝的意思是要讓哀家用命來回應她的孝心?”太后反問。
她與賀江灈隔著有幾步遠的距離,但她此刻時表現出來的怒氣卻幾乎是化作實質,撲到了賀江灈的臉上。
相較於太后的失態,賀江灈卻是一派的風輕雲淡,他只篤定道:“如果沒有這條狗,喝下這湯的也不是您吧,說到這裡,朕倒是有些好奇,貴妃好心送給母后的湯,怎麼就到了冷宮,莫非你早知道這湯有問題,所以想要借刀殺人?”
最後四個字,賀江灈咬的更輕,根本就不給太后回話的機會,他又自顧自的道:“說到這裡,朕也有些好奇,晉氏到底怎麼得罪了母后,讓您要在她進入冷宮的第五年忽然趕盡殺絕。”
“你說什麼?皇帝話可不能亂說,哀家…那湯是貴妃給哀家的,哀家憐惜她有傷,特地送她補身子的,你不能為了包庇你的貴妃,就將這頂破帽子扣到哀家頭上。”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