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開啟門的瞬間，崔佑年就閃身跨進。
崔青青在她身後無奈地笑著，“李叔，你才吃飯啊！”
李虎點點頭。
李虎以為兩人是來拿雞蛋的，三兩口將碗裡剩下的面扒拉完。
只是兩姑娘似乎沒有想要去後面的意思。
而是跟著他進了他的房間。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們，但還是從櫃子裡拿出了兩個乾淨的玻璃杯。
正準備倒熱水，突然想到自己櫃子裡還有橘子粉。
從櫃子裡摸索了半晌，找到了還沒有開封的橘子粉。
他也不知道要加多少，就給每個杯子裡舀了好幾勺。
然後倒上開水衝開。
“橘子水，李叔，你這兒居然有橘子水。”崔佑年也沒麻煩李虎，自己就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杯端到自己跟前。
“你們今天咋又來一趟？”李虎語氣始終淡淡的。
“李叔，我們這次來不是為了拿雞蛋，是來給你送東西的。”崔青青接過水杯，放在桌子上開口道。
她將自己的揹簍拿到了身前，從裡面將東西拿了出來。
一件一件。
很快，李虎吃飯的小桌子上都擺滿了。
“這是在供銷社裡買的棉鞋。”崔青青低頭看了一眼李虎腳上已經開膠的單鞋，“天冷了，會冷。”
“這是給您買的桃酥，這東西是核桃做的，偶爾吃吃對腦子好。”
“這是買的奶粉。”她看了看旁邊晾著的一盆麵條，“經常吃麵條容易營養不良，我媽說喝奶粉可以補充營養。”
“這個是我們家做的辣椒醬，這個不辣，很香的，尤其是拌麵條。”崔佑年仰著脖子介紹到“我最愛吃了，可好吃了。”
“這是……”
一件一件，都是李虎平時能吃到能用到的東西。
這東西一次性買不到，肯定是囤了有段時間。
因為是冬天，為了保溫，李虎將房間的窗戶都用厚厚的油布封起來了。
只有房門處透進來一束微弱的光亮。
昏暗的屋子裡，李虎坐在床邊看著從揹簍裡一件又一件往外掏東西的姑娘。
還有一旁坐在高高的凳子上，蕩悠自己雙腳的小姑娘。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鼻頭酸酸的。
心底有一塊曾經枯萎的地方，好像慢慢透進了些光。
有一顆種子，似乎開始發芽。
他看著堆滿了桌子上的東西，哽咽地開口道，“這麼多東西，花了不少錢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起身，從自己床頭找到一個鐵盒子，拿出一疊錢。
“給你。”他將錢遞給了崔青青。
崔青青抬眸，視線裡出現了一個因為常年勞作，上面爬滿了裂痕和皺紋的手。
手中有一疊錢，拿錢的手還有些顫抖。
她沒有接錢。
“李叔，這些都是我們送給你的，花不了多少錢。”
“我們不能要你的錢。”
李虎的房間並不冷，他還燒了炭爐子，很暖和。
他以前從來沒覺得自己房間暖和，所以每天就拼命地燒炭，將房間烘得熱熱的。
但這會兒，他卻感覺額頭有汗滴了下來。
“錢給你們！”他沒有收手，固執地想要將錢給她們。
見崔青青不要，他起身，將錢扔進了她的揹簍裡。
“拿著！”他聲音裡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崔青青和崔佑年使了個眼色，崔佑年從凳子上蹦下來，走到李虎跟前。
拉著他的胳膊，“李叔，你就別給我們錢了，給了我們也不能要。”
“我媽說了，不能要你的錢！”